“啪!”
鱼幼薇手中的毛笔应声折断,墨汁都溅在了衣袖。
这混账不仅把“青瓜”用得隐晦又刁钻,还暗讽自己半夜翻墙是檀郎夜访,更用罗巾回击她的威胁……
说白了。
不仅黄,还将她给骂了!
所以。
这般具备随机应变,又腹黑的一个混蛋,为何会被谣传是一个自卑之人?
自卑个鬼!
“殿下好文采。”
她深吸一口气,嫣然一笑,将聘礼单子丢入了火盆中,“但幼薇改变主意了。”
李玄戈:“???”
火光窜起,映得鱼幼薇的眉眼如妖:“幼薇年纪尚幼,还不想成婚,就当刚刚的事情没发生好了。”
李玄戈:“???”
鱼幼薇指尖划过李玄戈紧绷的喉结,声音甜如蜜糖:“万一殿下说漏嘴了,幼薇便将殿下夜闯鱼府,对幼薇吟上一首首寡妇情诗的事情,告诉陛下……”
李玄戈:“???”
颠倒是非!
这是哪门子的才女?
分明是黑莲花成精了啊!
外墙的小禾,已被里面的谈话给惊呆了。
不是……
小姐生平的第一次赖皮,被传说中自卑的李玄戈给夺了???
正当她吃惊之际。
李玄戈望着鱼幼薇狡黠的笑脸,冷不丁咧嘴一笑,身子便懒洋洋地往藤椅上一靠:“鱼小姐,你这耍赖的毛病……是跟首辅大人学的吧?”
鱼幼薇的俏脸,依旧笑靥如花。
“殿下说笑了呢,幼薇不过是想多考验考验未来夫婿的耐心而已。”
“考验?”
李玄戈一挑眉,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衣袖,用力一拉……
下一秒。
“砰!”
鱼幼薇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的膝上,月白裙裾与玄色衣袍交叠,惹得发间珍珠步摇一阵“叮当”乱响。
“你!”
她的娇躯和脸蛋,瞬间被一层粉色渲染,正想挣扎开来,却被李玄戈扣住手腕。
“嘘!”
李玄戈贴近鱼幼薇的耳边,嗓音低沉,“鱼小姐可知,本王最擅长的不是作诗,而是预言。”
“预言?”
鱼幼薇表情僵硬,随之冷冷一笑。“殿下若真有这等本事,何不预言自己何时登基?”
李玄戈无视她的嘲讽,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掌心。
“比如明日京城会传遍一首诗……”
“首辅千金夜翻墙,青瓜罗巾压枕忙。”
“檀郎原是梗王客,聘礼单子火中藏。”
鱼幼薇的脸色骤变:“你敢!”
“本王连迷奸罪都敢认,还怕写首打油诗?”
“你没有任何证据!”
“要证据,那可太简单了!”
李玄戈松开鱼幼薇,随之起身来到桌前,展开一张宣纸,用毛笔“唰唰唰”地快速写了下去。
完事后。
他将宣纸抖了抖,便双手举着转向鱼幼薇,玩味地问道:“像吗?”
鱼幼薇的双眸,下意识地凝视着纸上的字迹,脑子一下子空白了。
一样!
跟方才的聘礼单子,如出一辙!
最离谱的是……
首辅的落款印章,都被他给“复制”了出来。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鱼幼薇攥紧了袖口,回头瞪向李玄戈:“殿下好算计!”
“彼此彼此。”
李玄戈耸了耸肩,“鱼小姐若再耍赖,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首辅之女,强、娶、王、爷!”
嘿!
开啥玩笑?
自己主动穿越,岂会没两把刷子?
“手动打印”出落款印章很合理吧?
当初。
他可是能用笔,直接画出伟大人民币,还能成功买东西的男人!
鱼幼薇愣住,旋即“扑哧”笑出声:“三日后,父亲将在府中设状元宴,幼薇现邀殿下共商合作之事。”
李玄戈挑眉:“合作?”
“殿下要争位,我懂。”
“幼薇要自由,你懂。”
鱼幼薇的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各取所需,如何?”
墙外小禾听得脑子一阵发痒。
小姐这是……
主动上贼船了?
李玄戈闻言,顿时大笑了一声:“成交,请提醒一下首辅大人多备一些瓜子,本王爱嗑!”
“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鱼幼薇嫣然一笑,随之离开了梗王府。
小禾跑了上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小……小姐,您认真的吗?”
鱼幼薇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炽热的光泽。
“本小姐开过玩笑吗?”
“回府告诉父亲……”
“我那二十箱陪嫁,该晒一晒太阳了!”
说完。
她朝远处的轿子而去。
望着小姐的背影。
小禾揪住自己的头发。
所以。
小姐打算嫁给一个迷奸犯?
老爷若知道了……
会同意吗???
……
月明星稀。
李玄戈跷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鱼竿。
“首辅千金要自由,本王要夺权……”
“这合作听着怎么像要合伙开青楼呢?”
但话说回来。
鱼幼薇算是彻底入套了!
因为。
对付已站队的大臣,验孕单属于没办法的选择……
但对上未曾站队的首辅,就不能只冲着鱼幼薇而去。
能在党派分明的局势中,依然孑然一身,很明显就算睡大了鱼幼薇肚子,估计那老丈人也敢大义灭亲。
所以。
险中求稳,先把这一门亲事拿下,随后便展开自己的“验孕单”算盘……
“嗖——”
一阵破空声,骤然撕裂了夜色!
李玄戈顿感脖颈一凉,本能地抄起鱼竿往头顶一横。
“当!”
火星四溅,一柄寒刃正卡在竹节处,离他天灵盖仅剩三寸,随即又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但鱼钩上却多了一片碎布。
“嚯!”
手臂发麻的他抬眼望去。
月光下,一名红裙刺客倒挂在树上,裙摆上却少了一截布料。
她正双腿绞着枝干,朝李玄戈冷冷一笑:“八皇子好身手!”
草!
那半截裙摆,正好救了自己!
鱼线勾住,误打误撞地撕了对方的裙摆。
结果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很厉害,直接退了……
李玄戈当即负手而立,暗中把发抖的右手藏进袖口。
“那是自然。”
“本王三岁习武,五岁杀人,姑娘现在走还来得及!”
刺客眼里多了一分不屑:“那殿下,您的腿为何在抖?”
“这叫化劲!”
李玄戈梗着脖子,重新握住青竹鱼竿,“若再不离开,你恐怕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