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笙招了招手,让两人一起伸出手臂。
“两只手臂并拢,这样子我一只手怎么握得住。”
不知道这轻浮的道士要干什么,二人也只能照着指挥去做。何常笙双手一伸,一人一只手掌握向了那两对肘窝。
二人见何常笙紧闭着双眼,眉头在那里古灵精怪地胡乱跳动着,越看心里越犯嘀咕,都不约而同地转头,满脸疑问地看向了翠莹。
“他说有办法,那应该是……”
听到翠莹皱着眉头给出了这模棱两可的回复,二人都不禁苦笑了起来,原本内心升起的希望瞬间烟消云散。
然而还未等二人将手收回,就觉得原本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的双手逐渐感受到了钻心一般的疼痛。手上的黑血也被慢慢地从指尖逼了出来,滴在地上像条泥鳅一样翻滚了几下便消融到地板里头。
“好了,这里有点内服的丹丸,有治外伤的还有恢复体力的,你拿去帮他们服用吧,顺带也包扎一下吧,免得伤口感染了。”
说罢何常笙便掏出了两瓶抠门掌教给的丹药,递给了还握住佩刀不知所措的阿聪。
就这么三两息的时间,二人手上的黑气已经尽数褪去,原本额头上已经若隐若现的印纹也彻底消失不见,盯着自己手上因为腐烂而出现的创口上开始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二人不知道现在该作何表情与动作来表达,只能木楞地呆坐在原地。
他乡遇故知,又看见两个战友能够脱离险境,原本此刻的翠莹内心应该尽是欢喜。然而这些欢喜却犹如一个气球一般,被一道一闪而过的无端幻想给划破了一个小口,原本被气球强行包裹住的负面情绪瞬间从裂缝中翻涌而出,不停撑大这个破口直到整个气球彻底崩裂开来。
如果他能早一点来,那小女孩是不是也有救了。如果他能再早一点来,老张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
翠莹知道,这些都是对何常笙无端的责难,要是真要怪罪下来,最罪大恶极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如果自己能将那些怪物彻底打倒,如果自己能够识破寨民跟那个大仙的阴谋,如果自己不来到……
决堤一般的自我谴责,有如洪水一样,将自己彻底席卷淹没。她知道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但是这样的念想一旦出现,便宛若旋涡一般将自我彻底吞噬,让人无法找到从里头挣脱出来的办法。
把头靠在屋柱子上,双目迷离地看着眼前四人满是欢喜的笑脸,前所未有的空洞感侵占着翠莹的心窝。
何常笙转过头,原本还想带上她一起插科打诨,调节一下紧张压抑的气氛。但看见了翠莹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便起身走了过去,掏出了一颗辟谷丹捧在了手掌上。
然而何常笙还没有停步开口,翠莹只是扫了一眼就夺了过去将丹丸直接吞服。
“唉?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我都还没说这是什么你就抢着吃掉了。如果这是颗毒药你不是直接遭中了吗?”
听到了何常笙忽然诧异地大声说道,其余三人也都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
“若是毒药那岂不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