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瑶没有在医院待太久,正经模样与赵宇林谈完案件,还是例行公事为后者做好笔录,然后离开,留下孙乐灵、陈美仪和赵宇林两女一男面面相觑。
“我说,孙大小姐那么反感我做你的保镖,怎么刚才看我受伤了,着急得跟快哭出来了一样?”赵宇林这张嘴从来不饶人,并且也想借此,小小缓和一下此刻略显尴尬的氛围。
果然,孙乐灵一听这话,臊得再度红了脸,忸怩着想了半晌说辞,才强辩道:“你懂什么?本小姐一个女生,刚刚才从劫匪手里虎口脱险,有点后怕而已。”
时间已经将近凌晨,陈美仪有工作在身,不像两个学生那么自由,看了看表阻止了俩人更像是打情骂俏的争执,说道:“赵宇林,我看你的伤势似乎也没有大碍,不如直接回家里疗养吧,这种轻伤,冷姨照顾起来应该比医院的护士更周全。”
孙乐灵不说话,表示默认。
赵宇林稍作打算,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疗养什么的就不必了,如你所见,这点小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明天照常去学校。”
“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
陈美仪面露担忧之色,这毕竟不是一跤摔在地上蹭掉点皮,子弹硬生生打进血肉,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
孙乐灵的意见其实与闺蜜无二,只是关心的话语,以她跟赵宇林的敌对关系,显然说不出口,只好娇蛮着气焰,道:“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养伤吧,省得传出去,外人说我们孙家不厚道,压榨员工价值。”
赵宇林笑了笑:“那些人的底细尚未查明,今天既然已经动了第一次手,难保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接二连三搞事情,说实话,除了我自己的以外,把你的安危交给那些吃白饭的保镖,还真不让人放心。”
陈美仪的眼神恍然间变得意味深长,悠悠问道:“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担心乐灵吗?”
于是孙乐灵自然而然地,再一次脸红了,刚刚才稍褪的娇羞,重新以殷红的姿态爬满她的脖颈耳垂,比之前更甚几分。
赵宇林当然不希望孙乐灵出事,哪怕就冲着昨天晚上那晚摧心断肠的面条,他也决不允许这妮子出半点危险。
只不过这种话,他身为男人,当着事主的面直接说出来,属实丢面子跌份,冷笑道:“这次的任务,虽然我没从中捞到一丁点油水,但怎么说也关系着我的门面跟招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万一你在我手里出点什么问题,让同行们知道了,以后我还怎么接生意?陈美仪你是做生意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陈美仪俏生生点了点头,然而那对剪水双瞳里面,却仍然满载别样深沉的笑意。
孙乐灵没多做表态,不屑且傲慢地冷哼一声,甩给赵宇林一道带着不爽的曼妙背影,快步走出了病房。
陈美仪也紧随其后离开,把个人空间留给赵宇林,换下那套刚穿上不到半小时的病号服,而赵宇林则是望着紧闭的病房门,脸上写满自恋地若有所思:“这小妞,不会是爱上本少爷了吧?啧啧啧,长得太帅魅力太大,果然也是一种负担啊。”
出院手续倒是不十分繁杂,以孙乐灵和陈美仪的身份,随便哪一个打声招呼,就能轻而易举地让赵宇林这个中枪伤患离院养病,说到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坐着豪车回到别墅,跟漂亮雇主、美人室友无话可说,赵宇林进了自己的卧房,不多时,冷寒霜便不请自来了,毫无疑问,带着凝重的关切与焦急。
“小林子!你的伤势怎么样?”
冷寒霜很自然地一把抓住赵宇林的手,比起孙乐灵这种千金大小姐,她很清楚伤处不可随意触碰的常识,便也没有做出令自家小师弟恐惧的举动。
赵宇林表情颇有些无奈,笑道:“师姐,我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腿上中个弹跟吃饭喝水没什么分别,又不是打到致命器官,瞧你紧张的。”
冷寒霜嗔怪道:“管你什么身份,在姐姐眼里你就是小屁孩一枚,怎么?毛还没长齐就嫌师姐烦了?”
赵宇林汗颜,自己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毛还没长齐?怕是得了无毛症吧?尴尬道:“姐,说心里话,你带着这面具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总感觉怪怪的。”
此刻与他坐在床边的,不是那位脸蛋倾国倾城、身段风华绝代的二师姐,而是一名外貌普通驻颜无术的老大姐,连徐娘半老都称不上,更别提风韵犹存了。
赵宇林忍不住吐槽:“鹤老的手艺那真是没得挑剔,但貌似,不太注重美观度啊——”
冷寒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个小色狼似的,鹤老一大把年纪,易容手艺堪称巨匠,哪有心思注重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再者说,但凡需要易容的时候,大抵都求个低调,做得那么好看惹眼,本来就是个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