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睡不着，走到院子里抽烟。秦岭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像是要掉下来。突然听见东厢房有动静，借着月光看见老邻居鬼鬼祟祟地往外走。我悄悄跟上，发现他在村口的古槐树下跟个黑影说话。等那人走了，我才现身：\"什么情况？\"
老邻居吓了一跳，随即苦笑：\"就知道瞒不过你。那是陈默的线人，说村里有个叫周福的，专门倒卖文物，手黑得很。\"他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他们最近在找的地方，叫'鬼谷'。\"
回到屋里，我们三个打着手电研究那张草图。老张突然说：\"这地形...像是个墓葬群啊。\"他当兵时学过测绘，手指顺着等高线移动，\"你们看，这像个封土堆，周围还有排水沟的痕迹。\"
第二天赶集，我们分头行动。老邻居去跟村里的老人套近乎，老张在集市上转悠，我则跟着张凤兰买菜。集市上人不多，大多是老人和妇女。一个卖剪纸的老太太面前围了不少人，我凑过去，发现她剪的都是些古怪图案：戴着高冠的女人、像马车又像船的物件...
\"大娘，您这剪的是什么呀？\"我问。老太太耳背，旁边一个小姑娘大声说：\"奶奶剪的是老故事，神仙娘娘坐宝船！\"老太太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我：\"阿房娘娘回家喽...\"
我心头一震，正要细问，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推开人群走过来，为首的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外乡人？\"他斜眼打量我，\"买点土特产就赶紧走，别瞎打听。\"
张凤兰赶紧把我拉开，小声说：\"那就是周福。\"她的手在发抖。回民宿的路上，我发现有人跟着我们，拐弯时瞥见是周福的一个手下。
晚饭时我们交换情报。老邻居打听到村里有座老庙，据说是明代建的，但地基用的石头上有奇怪的纹路；老张则在集市尽头发现了个卖旧货的摊子，有块残破的瓦当，看着像秦代的。
\"那个周福不简单，\"老邻居呷着茶说，\"他背后可能有人。\"正说着，窗外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石子打在墙上。我们出去查看，发现院墙上用红漆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死\"字。
老张骂了句粗话，从背包里掏出把军刀——他退伍多年还保持着这习惯。我拦住他：\"别冲动，咱们是来找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但心里明白，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第二天一早，我们借口爬山，往\"鬼谷\"方向走。路上经过老庙，果然如老邻居所说，墙基的石块上有模糊的纹饰。老张用手机拍了照，放大后能看出是云纹和菱纹的组合。\"秦代的，\"老邻居很肯定，\"这庙是后来建的，用了更老的建材。\"
越往山谷里走，路越难行。中午时分，我们到了一处陡坡前。按草图所示，\"鬼谷\"应该在坡后。正要往上爬，身后传来脚步声。周福带着四个人堵住了退路，手里都拿着家伙。
\"三位城里人，这儿可不是旅游区。\"周福咧着嘴笑，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张挡在我们前面，军刀已经握在手里。我注意到对方有个人手里拿着的是土枪，心沉了下去。
就在僵持时，山坡上突然滚下几块石头。众人抬头，看见张凤兰站在高处，手里举着个东西在阳光下反光——像是手机。\"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到！\"她声音发颤但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