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夜泽皓看着那些,在熊熊的地狱火中,无声地、化为灰烬的无辜狐人,他那颗总是充满了冷静与算计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纯粹的、冰冷的杀意,所彻底填满!
他,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一直以为,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像他一样,充满了“智慧”与“人性”的“棋手”。
但他,错了。
他要面对的,只是一个,早已被“野心”与“仇恨”,所彻底扭曲了灵魂的……怪物!
“吼——!!!!”
回应他的,是魔兽英雄那同样充满了无尽怒火的咆哮!他看着那些,本该由他们来拯救的盟友,却因为敌人的卑劣,而惨死在自己人(夜泽皓召唤的地狱火)的手中,这份巨大的耻辱与愤怒,让他彻底地,陷入了狂暴!
他,不再有任何的防御和试探!
他,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手中的战斧之上,如同一个真正的“狂怒战士”,朝着维诺玛斯,疯狂地,劈砍而去!
面对着两人那滔天的怒火,维诺玛斯,却发出了癫狂的、充满了愉悦的大笑!
“愤怒吧!哀嚎吧!你们越是痛苦,吾神塞塔里斯,就越是愉悦!你们,以及这些狐人的灵魂,都将成为,祂‘重生’的、最完美的‘养料’!”
他手中的暗影镰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以一己之力,竟是,与狂暴的魔兽英雄和那巨大的地狱火巨人,战得不分上下!
“三岁!”魔兽英雄的咆哮声,在链接中响起,“别管我了!快!去救那些还活着的狐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夜泽皓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剧烈的挣扎。
他知道,魔兽英雄说的,是对的。
但是,一旦他,分出精力,去破坏那些囚禁着狐人的牢笼,那么,正面的战场,仅凭魔兽英雄一人,绝对,撑不住维诺玛斯和地狱火的联手攻击!
这是一个,真正的……绝境。
而就在这时,维诺玛斯,仿佛是看穿了夜泽皓内心的挣扎,他,再一次,发出了那充满了嘲弄与恶意的狂笑。
“没用的,外来者。”
“你们,谁也救不了。”
他一边,用暗影镰刀,格挡住魔兽英雄的战斧,一边,用一种,看待“失败者”的、充满了怜悯的眼神,看着夜泽皓。
但,就在这时。
维诺玛斯,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竟是,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暗影镰刀。
然后,他抬起头,用他那双金色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蛇瞳,平静地,看着夜泽皓。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充满了悲凉与自嘲的狂笑!
“你,真的很聪明。甚至,比那个,同样是‘外来者’的唐誉,还要聪明。”
“你,能看穿他的计谋,能摧毁他的防御。”
“但是,你,却看不穿,这盘棋,真正的‘核心’。”
他那金色的蛇瞳之中,闪烁着一种,不屑的、怜悯的,甚至,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极其复杂的光芒。
他看着夜泽皓,就如同,看着一个,年轻时的、同样,充满了“理想”与“天真”的……自己。
“你以为,唐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治愈那个,我捡来的、卑微的人类养女那可笑的‘绝症’吗?”
“不!你错了!”
“她,根本,就没有病!”
“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用来,承载【塞塔里斯】神力的、一个完美的……‘容器’罢了!”
“而唐誉,那个充满了才华,却又,愚蠢得可怜的‘天才’,他,则是我用来,保护这个‘容器’,并为我,完成这个伟大计划的、最好用的……‘工具’!”
他,亲口,说出了那个,最残忍,也最血淋淋的……真相!
而维诺玛斯,则缓缓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仿佛在拥抱,那即将淹没一切的蓝色能量洪流。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残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充满了“神圣”与“悲壮”的平静。
“外来者,你知道吗?”
“我们,也曾是,【塞塔里斯】最虔诚的信徒。”
“但在那场上古的、对抗米斯拉克斯的惨烈大战之中,我们的神,为了守护这片土地,陨落了。”
“从那一刻起,我们,便失去了一切。我们,被其他强大的部族,所驱逐,所奴役。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这座,早已失去了神灵光辉的、空洞的神庙之中,苟延残喘……”
“我不甘心!”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高亢而又充满了不屈的意志!“我不甘心,我的种族,就这么,永远地,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我,要让我们的神,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
“我,要让我的族人,重新,拥有‘信仰’!重新,拥有,站在这片沙漠之上,活下去的……‘尊严’!”
他看着夜泽皓,那金色的蛇瞳之中,竟是,流露出了一丝,与唐誉,如出一辙的、为了“守护”,而可以,不顾一切的……疯狂!
“所以,现在,”他张开双臂,迎向了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你们,和这些狐人,以及那个,已经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的唐誉,都将,一同,化为,我主塞塔里斯‘重生’时,最绚烂的……”
“……烟火。”
……
当维诺玛斯这段,充满了“悲情”与“决绝”的“独白”,通过精神链接,传递到外面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时。
唐誉,彻底地,崩溃了。
他所守护的一切,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他那份,自以为“伟大”的爱情……
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被他最敬爱的“岳父”,所精心设计好的……
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