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湿裹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立萍盯着走廊电子屏跳动的数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个月前那次酒后的放纵,此刻化作化验单上刺眼的“妊娠6周”。她摸了摸包里皱巴巴的辞职信——上周刚被裁员,银行卡余额只剩三位数,这个孩子,注定是不该来的。
“27号,立萍。”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躺在手术台上时,无影灯白得让她睁不开眼。麻醉生效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器械碰撞的叮当声,恍惚间仿佛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蜷缩在角落,正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术后的日子像被抽去了筋骨。立萍整日窝在出租屋里,窗帘紧闭,手机里母亲发来的催婚消息堆成小山。每当深夜惊醒,她总觉得小腹传来隐隐刺痛,仿佛有双小手在抓挠。更诡异的是,枕边开始频繁出现细小的血渍,像极了婴儿的掌印。
这天深夜,立萍被一阵啜泣声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床尾竟坐着个浑身湿漉漉的孩童。孩子背对着她,黑色长发滴着水,单薄的白裙下露出青紫的脚踝。
“妈妈。”沙哑的童音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气泡,“你为什么不要我?”
立萍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想逃,却发现四肢像被钉在床垫上。孩子缓缓转头,腐烂的半张脸挂着扭曲的笑,黑洞洞的眼眶里爬出细长的蛆虫:“你把我丢进垃圾桶时,听见我在哭吗?”
冷汗浸透了睡衣,立萍拼命摇头:“我...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医生说手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