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灯笼架刚挂起新糊的纱灯,星痕蹲在院角看父亲给走马灯描金,手中的羊毫突然滴出黑墨,灯面上的麦穗纹渗出焦油——这是凡人世界灯火灵根被侵蚀的征兆。
\"又糊了。\"父亲举着半盏发黑的灯笼叹气,新熬的浆糊在竹勺上结成冰碴,\"前山砍的桑皮纸才晾五天,咋比铁皮还硬?\"
星痕摸着灯面上的裂痕,发现金粉里藏着细小的逆星图。他刚捡起地上的烛台,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灵视中浮现出东方灯笼镇的景象:所有灯笼铺的烛火都在冒蓝烟,灯笼骨架自己在巷口刻骷髅,连老灯匠的糊灯声都带着哭腔。
\"灯笼镇出事了!\"星痕拽着雷耀就跑,\"通知司徒雪带《灯谣》曲谱,唐小棠去灵兽阁借会衔灯芯的夜枭!\"
灯笼镇的青石板路浸着发黑的灯油,家家户户的门楣上挂着开裂的灯笼,烛台在夜风里晃出诡异的影子。老灯匠周大爷蹲在灯笼架前叹气:\"自打半月前灯坊冒黑雾,俺们糊的灯笼见风就灭,连祖传的熬浆口诀都结了冰......\"
司徒雪刚进巷子就红了眼眶:\"火凤凰说这里的灯灵根在流黑泪,每盏灯笼都在做被熄灭的噩梦。\"她摸着灯笼骨架的竹篾,琴音里带着哽咽,\"邪祟在啃食凡人对光明的期盼。\"
四人在镇中央的灯神庙发现异常,破损的火神雕像怀里抱着个生锈的烛台,台柱刻着创阁祖师的星纹,却被血影教的\"蚀光符\"覆盖。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烛台怒吼,爪子拍在灯架上竟溅起黑色灯油——那是被污染的灯灵根之血。
\"雷耀!把你的麦香罗盘改造成烛台!\"星痕甩出星界?净,蓝光化作灯剪形状,\"邪祟怕烛火的暖,更怕凡人糊灯时的絮叨声!\"
胖子手忙脚乱地拆算盘:\"早该想到!灯笼和烛台本是老两口!\"算珠在灯架上排列成灯花图案,竟自动吸收空气中的腐臭,飘出青木村灯坊特有的桑皮纸香。
司徒雪轻抚琴弦,这次弹的是《糊灯调》:\"灯架稳,灯纱明,邪祟见了摸黑行......\"琴音化作跳动的烛火,顺着灯笼的镂空花纹钻进每道邪文,蚀光符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最棘手的是烛台底部的咒印,每道都缠着灯匠忘记糊灯的绝望记忆。唐小棠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糊灯要三层纱,点灯要念平安话\",掏出怀里的灯芯草掰碎撒在烛台上:\"火麒麟,用你的爪子给火神像擦擦灰!\"
火麒麟虽然嫌弃地甩尾,却乖乖地舔舐火神像的基座——反正灵兽的舌头比灯油还温热。奇迹发生了,烛台突然发出\"噼啪\"的轻响,台柱浮现出创阁祖师糊灯的画面,每根灯骨都刻着\"燃灯照夜,心要明\"。
血影教余党首领突然从灯笼阴影里跳出,手中举着用冻灯油泡过的邪幡:\"星石守护者,凡人的破灯笼也配谈守护?没有混沌海的黑暗,他们连烛芯都点不亮!\"
星痕突然想起父亲描金时说的话:\"灯纱要白,心要净。\"他将星石按在火神雕像掌心,石面上的烛台纹路与灯笼印记重合,虚空中显化出无数糊灯的场景:灯匠劈竹的噼啪声、熬浆的咕嘟声、挂灯的叮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