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石雕坊里,弥漫着石屑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半尊刚刚凿出的石狮子上,这尊石狮子还未完成,只有大致的轮廓,但已经可以看出其威严的气势。
然而,就在这时,星痕突然感到手中的凿子变得异常炽热,仿佛被火烤过一般。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凿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星痕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手掌已经被烫得通红,隐隐作痛。他蹲在青石板前,看着父亲继续修边,只见父亲手中的凿子在石面上轻盈地滑动,每一下都精准无比。
然而,就在父亲准备凿出狮子鬃毛的细节时,意外发生了。凿刃突然卡在了石纹里,无论父亲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拔出。
就在这时,青灰色的花岗岩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渗出了墨汁般的黑浆。这些黑浆顺着狮子鬃毛的纹路流淌,渐渐晕染出一个扭曲的骷髅形状,让人毛骨悚然。
\"又崩凿了。\"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用沾着石粉的手轻轻敲了敲星痕的肩膀,示意他过来帮忙。
星痕站起身,走到父亲身边,看着那尊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石狮子,心中有些懊恼。他不禁想起前山采来的花岗岩,才晾晒了半个月,怎么会比生铁还要坚硬呢?
父亲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摆弄着凿子。突然,凿子上的云雷纹不小心蹭到了石面,原本应该流畅的凿痕突然断裂开来,就像是被硬生生折断的树枝。
与此同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这股气味既不是单纯的石腥味,还夹杂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就像是被雨水长时间浸泡而腐烂的墓石散发出来的气味。
星痕摸着石灯笼的裂痕,发现石纹里藏着细小的逆星图。那些黑色纹路在矿物结晶间游走,他刚捡起地上的磨石,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灵视中浮现出南方石雕巷的景象:所有石雕坊的凿子都在冒灰烟,雕好的石兽突然睁眼嘶吼,用凿痕刻着骷髅,连老石匠的锤击声都带着哭腔。
\"石雕巷出事了!\"星痕拽着雷耀就跑,裤脚还沾着没拍掉的石粉,\"快叫司徒雪带《石雕调》曲谱,唐小棠去灵兽阁借会找石脉的穿山甲!\"他跑得太急,撞得墙上的石匾纷纷掉落,有块\"镇宅\"匾额落地即碎,断口处的创阁星纹渗出黑浆。
胖子雷耀顶着一头算珠追上来,算珠缝里卡着半片凿刃:\"星痕你跑这么快做啥!你家凿子把我的'石脉导航仪'硌崩了!\"他举着带缺口的算珠,上面还沾着青木村石雕坊特有的石腥味,\"算过了!西南方向的石雕巷,所有石料都在渗黑水,连磨盘都在啃石胚!\"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石架顶冲下来,尾羽上的火焰竟变成了凿子形态:\"火凤凰说石雕巷的匠星在崩裂,连琴弦都缠着烂石粉......\"她递过一块绣着石纹的手帕,耳尖发红,\"你爹让我盯着你别被凿子划着。\"手帕上的针脚绣着石狮子的鬃毛纹路,正是青木村石雕坊的标记。
四人在石雕坊前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给开裂的石架挠痒痒:\"灵兽阁的穿山甲们集体朝着西南方撞山,火麒麟说它们梦见石雕坊的凿子变成了毒蛇,正在啃食雕刻的记忆。\"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你的星石在冒石渣!\"只见星石表面渗出青灰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石架。
星痕低头,只见星石表面的麦浪纹间渗出深灰色粉末,每粒都在地面投下迷你石雕的影子。他突然想起《星渊秘典》里的批注:\"石雕之灵藏于凿痕,邪祟畏之如砥。\"试着将星石贴近石架,架面上的创阁祖师星纹竟流出了石汁色的泪。
\"走!带点咱村的老雕引子。\"星痕把父亲用了三十年的凿子塞进乾坤袋,凿柄还刻着当年给城墙雕砖时的饕餮纹,\"邪祟最怕带着石香的老手艺,赵爷爷用了五十年的磨盘还在坊里供着呢。\"父亲在身后喊了句\"小心石刺\",声音被石雕坊的锤击声扯得细碎。
石雕巷的青石板路嵌着碎裂的石片,家家户户的门楣上挂着开裂的石旗,石架在风里发出诡异的\"咔咔\"声。老石匠李大爷蹲在石料堆前叹气,手中的石锤裂成两半:\"自打月前石囤冒黑雾,俺们雕的石见光就裂,连祖传的选石诀都结了冰......\"
星痕摸着冰凉的石架,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星纹残片——正是创阁祖师留下的石雕印记。星石突然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石雕巷,祖师爷正握着凿子在汉白玉前构思,身后跟着捧着石坯的匠人,每个人衣襟上都别着小小的凿子标记。
\"是血影教的蚀石咒!\"司徒雪的火凤凰啄开石架裂缝,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符文,\"他们在石料里埋了混沌锈,想让凡人忘记'选石要润'的老规矩!\"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石雕坊深处怒吼,爪子下的石料凝结成骷髅凿子:\"灵兽阁的土灵符在这儿全碎了!石架最深处有东西在啃食雕刻记忆!\"
星痕灵视扫过,只见石雕坊最深处的\"万雕之祖\"石架被九道冰链捆在灵脉上,架身刻着的石雕工序图被邪文覆盖,连祖师爷留下的凿子印记都在结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