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轻摇的雅间里,酒香混着胭脂气在暖炉边蒸腾。
越良玉与黎彦之也不知去了何处,久久未归。
一名轻纱覆体,,眼含秋波的女子,此时斜倚在金丝软垫上,拿着一把精美的玉骨扇,妩媚的挑起自己垂落的发丝。
月泠看着那身着青色锦袍,无比俊美的沈墨白,正襟危坐于梨花椅上,连眼角余光都不肯往她这边瞥,不由有些挫败。
“公子,这是要将我这儿坐出个窟窿来?也不知奴家是哪里不合大人心意,惹的大人这般厌恶奴家,连正眼都不肯瞧上一回。”
沈墨白终于抬眼,目光却只落在她身后的屏风上:“在下来此,实非所愿,姑娘不必理会在下,只管伺候好刚刚那二位贵人即刻。”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月泠有些惊讶,风月场中倒是少见这般冷性的男子,也难怪那位贵人让她用尽手段引他上榻了。
于是月泠忽然起身,靠近沈墨白,莲步轻移间,还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美人香,随即只见她朱唇轻启,声音娇柔婉转说道:“奴家既已收了公子的酒钱,怎么也该敬公子一杯酒才对。”
然后亲自为沈墨白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公子,尝尝这酒,可是奴家亲手酿的。”
沈墨白面色依旧冷淡如冰,手接过酒杯,却只是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并未更近一步。
“你这酒中加了什么?是何人吩咐你做的?”
“公子,奴家不明白,您说的是何意?”
月泠心中暗暗称奇,这酒中确实加了催情之物,在这青楼之中,最正常不过,她在这青楼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可像沈墨白这般冷若冰霜,不为所动的,却是头一回遇到。
沈墨白放下手中酒杯,抬眸看向她,眼神阴鸷又危险。
月泠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被罩在一个密不透风又低沉压抑的网里,透不过气。
这个男人明明语气和神态都是温和的,可眼神透出的气势却实在渗人。
“奴家不敢隐瞒公子,这酒中确实加了些催情之物,但都是阁中常用的,绝不会损害公子身体,还请公子放心。”
沈墨白与她对视片刻,倏地淡淡勾起唇,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月泠姑娘,我娘子很快就来了,可否请姑娘帮忙演一场戏。”
这边,沐雪苒几人也终于来到了青楼。
“玄月,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沈墨白毕竟也是个大男人,我这来青楼大张旗鼓的捉奸,传出去是不是对他的名声不太好。”
玄月厉色反驳,“郡主,大人他敢出来偷腥,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名声,又可曾在乎过您的颜面呀,您说您来都来了,必要好好教训教训大人,让他今后再也不敢踏入这腌臜之地才行!”
沐雪苒无语凝噎,她什么东西,也好意思来捉沈墨白的奸,喊友情口号喊的最响亮的,是她自己好不好,哎!
西华也在旁边劝道:“郡主,玄月说的对,自己的男人一定要看紧了,可别让其他的女人钻了空子,反正大人最是疼爱郡主了,只要郡主你把那手,高高一杨,保管大人他乖乖跟您回家。”
“好了好了,您别犹豫了,快下马车吧。”
于是沐雪苒就在二人不断地拉扯怂恿下,不情不愿的进了这春楼的大门。
才刚进去,一位躬着腰的龟奴立即上前迎接,“见过几位公子,不知几位公子是坐堂内,还是单开雅间?”
沐雪苒刚想说话,有位娇俏的美人,便缠了上来,“奴家绿妩,见过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让奴家作陪。”
天可怜见,她头一次见到这般俊美的小郎君,别说是作陪,就是让她倒贴养他,她也愿意。
沐雪苒心中狂跳,但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面露异色,实在是这姑娘的眼神太露骨了,好像想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刚想开口拒绝,抬头的瞬间,正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桃花眼。
越良玉!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