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十字路口,黄昏夕阳下被遗弃的场所,神智错乱的杀人狂阴魂不散。
在这略显寂寥的荒弃之地,少女的脚步声奏响孤单的旋律。
若是现在,便可以对这落单的羔羊施以杀戮之刑,将脖颈处那细嫩的肌肤切裂,驻足观赏那喷涌而出的生命之泉。
此情此景,必然宛若红霞掩映下盛放的曼珠沙华,如此定能慰藉心中的躁动吧?
犹如饥渴的恶狼渴求鲜血与杀戮,杀人狂舔舐着干裂的唇,望着前方的纤弱背影,举刀而上。
三米、两米、一米……鼻尖舞动秀发的清香,禁忌的距离正被极限地缩短。
妨碍我的……统统该死!
刀光闪动,瞳孔骤然一缩,刹那的高昂过后,却并没搅动血肉的实感,一种无处施力的空虚瞬间将狂乱者吞没。
失手了?
不,还没有。重新将视线定格于瘫软在地的猎物,舞刀之人吊起唇角,露出森白的牙齿。
刚才算是她运气好吗?偶然地跌了一跤,却恰好与断头之刃错身而过。
不过,同样的好运气不会再降临了。
少女的生命似乎即将谢幕,她浅银色的眼睛大而明亮,满是盈盈泪光,充满了祈求的神态就像是战战兢兢的幼鹿一样柔弱而无助。
反倒是在这一刻,杀人狂放慢了步伐,他微微眯起了双眼,仔细地凝视着眼前这惊慌的面容。
一点点地在逐渐临近的死亡倒计时之中,折磨着将死之人的神经,竟会是如此叫人悦然。
“呀————”恐惧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临界点,少女的喉中终于爆发出惊恐的尖叫。这并非是旨在求助的信号,而是忘我地宣泄恐惧的哀鸣。
“哦?现在开始害怕了?老实说,是不是你干的?最近的那些怪事……”这样的无措的举动似乎更加激发了男子的凶性,闪着寒光的刀刃胡乱地切割着空无一物的虚空,面具之下唯一展露在外的眼球满布血丝,凶恶地瞪视着眼前的少女。“一定是你干的!要不然我最近为什么老是听到富江的声音?她在呼唤我,让我拥抱她、亲吻她……可是她分明已经死了,就是用我的这双手亲自……怎么想,一定都是你这个妹妹搞的鬼!”
“干脆我就送你一程吧,到地狱去和你的贱人姐姐作伴吧!”匕首破开空气,凶猛突刺。
“住手!”
比起粉墨登场的英雄,沉重得堪称杀人利器的大辞典却是先声夺人,以披荆斩棘之势强势突进,简直称得上是罪孽的分量裹挟着惊人的砰然巨响凶狠地砸在了即将行凶的手腕上。
瞬间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或许是正义使者凛然不惧的目光太过慑人,又或者是被大辞典的突然袭击给震撼到了,身着灰色大衣全身上下仅仅露出眼睛的危险分子,骇然地转身飞奔。
别想跑!
迈开腿正想追上去,可是此刻——
“好痛……”少女一脸痛苦地揉着左脚踝,若是把这样的弱者就此丢在鲜有人烟的路边,也实在太过分了。
“川上同学,你的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似乎是扭到了。”竭力摆出一副可怜相,确认夜神月被自己拖住了的海江稍稍舒了一口气。
真是的,我正玩得开心呢。
那份癫狂,那份执拗,必是经历了相当的煎熬才会有如今这纯熟的味道,本来还想再接着欣赏一会儿富江姐姐的杰作呢……
可不能让你抓到他,即便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丑,也该让观众尽兴了方能退场。
“应该还能走吧。”以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海江在夜神月担忧的目光注视之下,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然而,那扶住砖石墙壁,拖着左脚一瘸一拐的狼狈模样,简直像是在空中摇摇欲坠即将一头撞毁的飞机一样惨不忍睹。
“上来吧,我背你。”二话不说蹲了下来,夜神月向身后伸出双臂。
“哎?这怎么好意思?”有些迟疑地发问道,海江踌躇不前,继续施展着令奥斯卡影后也自叹弗如的演技。
真是求之不得呢,有人背总好过自己走。你不能天天当我的代步工具还真是可惜呐。
“别客气了,毕竟同学一场。”
“那就谢谢了,夜神同学。”把全身的重量都完全施加在身下的人肉软垫上,一股子轻松惬意的感觉瞬间就把海江俘获了。
这就是移动床垫的感觉吗?嗯,肉质的排布似乎刚刚好,软硬适中,好暖和好舒服啊……
呼,好想睡觉啊……等等,不行!
拼命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呵欠声,强打起精神的海江极力地撑开即将阖上的眼皮,正要挑起话题的她,没想到却被身下的临时坐骑抢先一步。
“刚才很可怕吧?”听来依然十分温柔的声音具有让许多女生着迷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