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恍惚地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梦见一个三岁小儿,口齿伶俐地喊着父皇扑进顼元的怀里,顼元爱怜的抱着小儿,手把手教他习字,时不时转头凝眸于她,微微一笑,调皮地打趣她几句,一日就这样安宁静好地过去了。
梦境一转,竟然变成他们白头的时候,泛舟湖上,她枕着他的肩膀,听水声潺潺流淌。这样细水长流的幸福梦境,忽然闪出一片猩红色的血,里头躺着一个身躯不完整的死婴,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她……
“啊——!”十七挣扎惊醒,头上冷汗狂飙,清醒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这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梦里头的死婴,是不是她未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在怨她呢……想到此处,十七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别哭了,我会好好对你的。”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响起,他掀开马车的车帘子,对着十七就是一笑。
十七泪眼朦胧中看了一会儿才认清这个男人,他就是司徒映风,就是那晚骗她去诗茗轩的男人,一切噩梦的开端!
她眼里发红,往黄哥扑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黄哥猛烈咳嗽着,有窒息的感觉袭来,白眼半翻,他生了气想把十七推开,怎知她力气居然这么大!两人推搡间纷纷从马车上掉落河边,十七才摔疼得松了手。
“你发什么疯?”黄哥站起来走了几步大口大口地吸气,破口大骂道,“娘娘已经把你整个人都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掐死我,你就要守寡,做个寡妇!”
十七捡起河边的碎石往他扔去,“我是你的人?你做梦!就算我死了,变成鬼,我也不会是你的人!”
“哈哈哈哈哈!”黄哥避开她的攻击,笑得前俯后仰,“你看看这四周,除了山就是河,你除了我,还能跟着谁?要是你不吵不闹,我还能给你一碗饭吃!”说罢,他的笑容变得wei琐,脚步越来越靠近十七。
十七忍痛站起,腹部和下体的疼痛还没散尽,她望一眼大河,再望向黄哥,“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反正你没了孩子也没了夫君,你爱跳就跳吧!死了就当一家团聚!”黄哥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孩子……黄哥的话勾起十七的入骨悲痛,她的孩子……十七身子一软,闭着眼睛便往河上倒下……
黄哥眼疾手快,一把拉回十七,“你想死?也要让我得到了你你再死!”
突然一阵风刮过,有人从天而降一脚踢向黄哥,他脚踩黄哥的咽喉,手腕一转,锋利的剑刃划过黄哥的双手,一瞬间黄哥两手皆断,再刺一刀,黄哥xia体不保,那人犹嫌不足,脚上力道加深几分,黄哥霎时断了气。
他眼眸深深凝望河边的十七,她已是一副残躯败壳,他忽然心痛如绞,不忍再看,一个飞身过去为她裹好衣衫,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