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达海接到太后懿旨——乾隆知道太后越过自己擅作主张后头上乌云密布,但他自诩“孝子”,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好当着外人面驳了太后的意思,自打嘴巴,而且他想到,倘若在颇有几分姿色的新月勾引下骥远仍能坚守阵地,以后紫薇嫁过去,就不必担心他会为了女色宠妾灭妻了,基于对未来女婿的考验念头,乾隆黑着脸默认了——太后怜惜新月格格家逢巨变,年幼失怙,不忍她受到宫廷规矩的束缚,特封新月为多罗格格,由他他拉将军府接待照顾!
至于克善,乾隆见次子年纪虽小,但头脑清明勤奋好学,是个好苗子,培养好了将来封个郡王爵,可以成为下任皇帝的得力助手,不能叫他给他那个不着调的姐姐糟踏了。
所以乾隆封了克善为端亲王府的世子,以永璂伴读的名义留在宫中。
本来新月很不情愿,认为她是克善唯一的姐姐,理应由她教导照顾养大成人,可转眼一想,她是要到将军府追求真爱的,克善呆在身边只会碍手碍脚,倒不如留在宫中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于是新月毫无愧疚地把克善丢在脑后,望着窗外的月亮怀念与努达海、骥远曾经共同赏月的“甜蜜”回忆。
听完太监念的圣旨内容,他他拉将军府的大厅内有两个人只感到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世界末日的绝望大约便是如此。
不过努达海毕竟经历过大风大雨,硬是挺着了腰板扯着僵硬的笑脸恭恭敬敬接了旨,塞了个大元宝给传旨太监把人送走,回头看见欢天喜地的三位女眷,与同样苦逼的儿子对视一眼,齐齐一叹。
“努达海,骥远,你们怎么了,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雁姬敏锐地发现两父子神情苦闷,关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皇上说让我们照顾新月格格,我总觉得不妥……”努达海吞吞吐吐地。
“有什么不妥的,皇上让将军府照顾新月格格,是皇上看重我们他他拉家,对我们家的‘恩赐’!明天新月格格到我们家,你们两个可不能再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是格格误会了就不好办了!”老夫人一跺拐杖,板着脸警告。
骥远哭笑不得,有苦难言,“不是啦,玛嬷,而是那个新月,她其实……”
“新月格格有什么问题吗?她是王府格格,接受王府礼仪的熏陶,一定是个端庄优雅,高贵美丽的格格!不知道她脾气大不大,会不会总是摆格格架子,好不好相处……哥,你见过新月格格,她人怎么样?快跟我们说说!”珞琳天真无邪,对即将住进自己家的新月十分好奇期待。
雁姬在有关丈夫与子女的问题上总是心细如尘,眼见努达海与骥远一脸忧郁挣扎,心知那个新月的事情应该不简单,温温柔柔地开口,“努达海,你又是有什么顾忌,就跟我们说说,也好让我们有些心理准备,免得到时新月格格来了,我们不知不觉间犯了格格的忌讳,可就不好了。”
雁姬说的有理,虽然她担心的跟他们烦恼的天差地别。
雁姬她们没接触过新月,不知道新月的德行,更不会想到新月觊觎他和骥远。而且新月是多罗格格,是他们的主子,如果她想对她们不利,太后皇上十之□站在新月那边,他们只有努认栽的份。
倒不如索性把话说清楚,让她们有所戒备,总好过事后受伤害。
达海和骥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东西。
然后,努达海把荆州之行新月纠缠他和骥远做的总总荒唐事说了一遍,骥远补充,等努达海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杯水,雁姬三人完全陷入惊愕之中。
“那个新月是怎样呀!她当自己是天仙还是嫦娥,肖想哥哥不够连阿玛都不放过!王府格格了不起吗,举止放荡比之青楼女子还不如!”珞琳口直心快,暴跳起来噼里啪啦一阵批判,这会子新月在她眼里就是个不知廉耻意图破坏她家庭的坏女人!
“珞琳!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可说出青楼这种话!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你要时刻记住谨言慎行,以后不许再这样了。”雁姬严厉地教训珞琳,她虽然宠溺儿女,却在教育问题上绝不放松。
珞琳撇撇嘴,不以为然,但没有反驳雁姬。她知道额娘是为她好,刚才也是被新月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
女儿乖巧听话,雁姬很欣慰,转头看向努达海,眼中掠过一抹复杂。她自然相信努达海不会出轨背叛自己,不过每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丈夫被别的女人惦记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