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对他摇了摇手机。
“我手机没电了，我来找你也没和我爸说一声，我能用你手机给我爸打个电话吗？”
展月华看他手机真的都开不开机了，只好把手机递给他，顺便递给他充电器。
这才进了浴室。
“第一次这么顺从绝对有妖儿。”
南渡伸着脖子看看浴室，展月华并没有出来，嘟囔着。
不觉得展月华这次太乖了嘛。没有骂他，没有反驳他，还带他回酒店，这和前几次交手不一样啊。
事有反常必有妖，南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再说了，跑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让他跑第二次啊。
展月华侧着耳朵听着，南渡在那边和他爸打电话呢，知道啦，我又不会故意惹他生气，不该说的不说，明白的，我是来谈工作的，真的！
展月华把浴室的门锁上了。这才安心洗澡。
南渡趴在床上假装小可爱，期待着展月华来一个美人出浴。
浴室的门一打开，展月华头发湿着但还是衬衫西裤，袖子挽到手肘，扣子扣到第二个，包裹的那叫一个严密。
南渡小声切了一下，洗完澡还穿的这么一本正经，就不怕衣服沾了潮气裹在身上不舒服？
展月华看起来很舒服，擦着头发出来，拧开一瓶水喝下去。
大概是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乱了，那层冷冷的冰消失了，人淡淡的，但没了那么多的戒备和隔阂。
外卖和珊珊一块来的，珊珊交给展月华一个袋子。
“都在这了。”
展月华看了看。
“票据呢。”
珊珊把购买的发票拿出来。
展月华接过去递给南渡。
“我让珊珊给你买了一些内衣日用品，这部分你给报销了。”
“你不给我买吗？咱们俩这么熟了，你不该送我点礼物吗？”
“不熟。报销。”
展月华毫不让步，每一分钱都算得很清楚。
南渡哭笑不得。
“好好好，我签字，等回去以后我在报销，我现在手机没钱，现金没有，银行卡也没带，一穷二白的，真的要靠你养我。”
签了单子，珊珊小心的收好，这些是要报账的。
对珊珊使个眼色，珊珊出去了。
外卖也很简单，一样的饭菜两份，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的筷子绝对不能伸进我的菜里！
中餐愣是吃出了西餐的感觉。
展月华吃的也快，十几分钟吃完，到窗户边抽烟去了。
南渡吃着清淡的粥也有些食之无味，他挺不爱喝粥的。但现在吃喝都是展月华付钱，也不敢挑嘴啊。胡乱地吃了，很积极的收拾了垃圾，凑到展月华旁边，学着展月华一起在窗户边看着外边的景色。
“景色真不错啊。”
南渡没话找话。
展月华也没理他。
“月色真美啊！”
展月华哼他一声。
“无聊。”
南渡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多无聊了。
“我没故意刁难人，我是真觉得上次和你谈判很舒服，直来直去，有问题马上解决，痛快。”
南渡话锋一转，说到工作上了，这才把展月华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一些。
“虽然我爸说了让利百分之八，但是你们也有些狮子大开口了，我核算了一下，按着你的方法走，我们就要让利百分之十了。尤其是你提出来的一些问题，这些需要好好谈的。”
南渡一整脸色，不再吊儿郎当变得稍微有点精英范。
展月华点了第二根烟的同时，也递给他一根烟，专注的看着南渡。眉头时而松开，时而沉思。
南渡拉拉展月华。
“我们坐下好好的谈，只要我们今天谈出眉目，明天的视频会议也不用太长时间。”
展月华还真的和他走到沙发边，摊开了手边的合同。
桌子有点小，他们俩低着头研究的时候，头挨头的。
南渡再对面坐着，点了点一条。
展月华看他所点的地方在自己的合同文本上找，南渡拉着椅子坐进展月华，这次不是头挨头，而是胳膊碰胳膊，膝盖相抵。
展月华虽然垂着眼睛看文件，但是瞟了一眼越靠越近，近的几乎在耳边说话的南渡，不动声色的拿起文件，身体靠在椅子上拉开距离。
“月华，这一点，这点我们可以办到。不需要再讨论了。”
南渡拍拍展月华的腿，点点文件，展月华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哪一条。”
他的手点了三条。
南渡一把抓住展月华拿着笔的那只手，用教小朋友学写字的方式，手握着手，在文件上画了一条直线。
画完以后，这手就没有松开。
“这一点可以的。因为我们有过合作先例，所以预付款不需要再提前支付。虽然在公司内没这个先例，一视同仁，但是我可以给你破个例。”
南渡浅浅一笑，手指摩挲着展月华的手背。
“我的月华长得真精致，就连这手都这么漂亮。”
瞄着展月华脸部表情，看到展月华并没有情绪变化，大着胆子拉起展月华的手，像捧着一个珠宝一样，把手捧在手心，捏了捏，摸了摸，手心一转这就要十指相扣。
展月华就假装没有右手，左手把果盘内的橘子香蕉拿出去，顺手就抄起果盘。
“你说，这一盘子拍在你脸上，是你鼻子出血，还是掉了后槽牙？”
南渡嗖的松开了展月华的手。
“哼，不知死活。”
展月华把盘子往桌上一放。
身体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盯着南渡。
“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忍你一次两次，但是你别蹬鼻子上脸，第三次我打你绝对不会手软。你最好管住自己，别对我动手动脚。我要对你动手，你骨断筋折。”
南渡突然一笑，速度极快的在展月华的膝盖上用力亲了一口。
虽然隔着西裤，但是展月华还是感受到他嘴唇的温度！
在展月华一脚踹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蹿到了大床上。这一脚踹空了。
南渡大笑着，看着展月华气的站起来要和他决一雌雄。
“你来呀，你打我呀，打死我你偿命，打残我你要养我一辈子。打得我青红紫蓝我也不怕，我还到处去转悠，去参加酒会，别人问我我就说，我媳妇儿打的，哪个老公没挨过媳妇儿的打？让媳妇儿打不丢脸！到时候我们家就多了一个媳妇儿，你就不同意，也是我们南家人了。”
展月华气的眼里冒火。
“恬不知耻！”
“我爸巴不得你打我呢，你打我吧，趁这机会我爸绝对碰瓷儿你，你就甩不掉我了。”
南渡继续挑衅，他是打不过展月华，但是他会耍赖呀。
展月华的手都捏的嘎巴嘎巴作响了。真想冲过去一记绝情脚踹飞他，只要一脚，就能把他踹到墙上当壁画！
“人渣！”
“嗯嗯嗯！”
“无赖！”
“对对对！”
“混蛋！”
“是是是！”
南渡全当做耳边风，反正被骂也不会少块肉，也不会疼。
“你给我滚！”
展月华指着门口，滚，马上从眼前消失！
“你等下啊！”
南渡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休战五分钟先。
抓起电话就打过去。
“裴总！展月华不收留我，我这没钱没地方去的，难道让我睡大街上去吗？你还想不想做成这单生意了啊？”
南渡一个电话就给裴浩打过去了。
“月华，你不能这样啊，你……”
裴浩不明所以，站在客观的角度，劝说着展月华，不能把南渡赶走。
“闭嘴！滚！”
展月华对着电话那头的裴浩一声怒吼。
“哎！”
裴浩识时务，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展月华顺手抓起椅子，南渡一看他动真格的了，手忙脚乱的把被子披在身上，躲在被子里给他爸打电话。
“爸！救命啊，月华要打死我！”
南渡吓得只敢把手机露出来，其他任何部位都裹在被子里。就算是挨揍，有被子做阻隔，也不会疼的呲牙咧嘴。
“月华呀！”
南中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你教训他我不管，他应该教育。但是月华呀，他再不是个东西在公司内也担任职务，也管不少事情呢，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打他随便，你有分寸不会打死他，打断骨头也没事的，但是在他不能工作期间，你能不能来到公司代替他工作呢。”
南中源不急不缓，慢悠悠的和展月华讲条件。展月华想把南渡大卸八块，但束手束脚，不管是裴浩，还是南中源，都在制约着他。
展月华闭了闭眼睛。
我不生气！我要气死了也没人给偿命！这混蛋不会哭，反而会大笑，鼓掌庆贺终于气死了一个！到时候那不是想揍他都打不了了。
不生气！和一个混蛋生气，等于自己也混蛋！
自我安慰，自我开解。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南渡已经披着被子得意洋洋的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