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将至,出门不能像夏天那般说走就走,衣物绵衫不说样样带齐,但总要准备一些。
再者青州那边初期筹备,还用不上宋明非和林繁,所以两人一直在宣陵待到九月底,才准备起行。
临行前,都城来信,许修文已过了考核成为庶吉士,要留在翰林院学习。
二十三岁入翰林院,那是极有荣光的一件事,没两日许修文的诗文,就被各书斋誊抄出来印了一批。
等书籍售卖之时,宋明非和林繁已经写好回信,在前往青州的路上了。
越往北走,天越寒冷,若在宣陵此时还是秋季,但到了青州却有初冬之感。
好在程大人的小舅子柳老板,给两人租的屋子有暖炕,柴火也准备了不少,足够取暖之用。
当天接风,柳老板也在屋里放了不少炭盆,把屋子熏的热热的,才请两人前去。
饭席间,柳老板十分热情,与两人谈天说地,好似相识多年的好友。
不过,宋明非和林繁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明白他的热情并非冲他们,而是冲他们背后之人。
柳老板打探言语极其隐晦,但言语间偶尔会提及护/城/营,似乎是觉得他们与陈闯十分亲近。
彼此都是老狐貍,告辞时,该套的话一句都没套出来。
然而柳老板并不介意,若是他这生意伙伴,是个轻易便让人套出话的,他才要担心。
反正新店筹备,几人多在一处,多多等等总能有蛛丝马迹。
不过柳老板这一等,直接等了快十天,待两人安顿好一切,往都城写信告知周瑞地址时,柳老板才寻到了踪迹。
因为两人送信地方,根本不是寻常的驿站,他们想查也不知方向,就连广源府那边,亦是无法知晓。
但他们也可从中得知,两人背后之人不简单,便不敢再探查下去。
毕竟他们查也不是为了别的目的,再惹出事就不好了。
赶上初雪,周瑞的回信,半个月后才到。
想必这段时间,周瑞是看了宋明非的书,信中厚厚一叠,里面还提到了那本“民生”。
其后周瑞直接问明“民生”是否是宋明非所写,并点出书中相通之处。
宋明非素常就与周瑞讨论这些,外人无法察觉的细节,周瑞都能找到。
如今周瑞这般笃定,询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要否认也是无济于事,宋明非索性承认。
反正与周瑞相交这般久,他并非乱说话之人,若是知道更会为其隐瞒。
“你俩写信,我总看合适么?”晚上暖炕边,林繁挨着宋明非,边看着宋明非给周瑞回信,边问了句。
“为什么不能看?”宋明非侧目看向林繁,似乎不理解,这已经看了几年的东西,为什么会让林繁多此一问。
“也是,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再说我也不是外人。”林繁闻言,立马笑嘻嘻的亲了宋明非一口,开始安静的旁观。
“你别总说正经事,人家对咱们这么照顾,你稍微关心下什么的,客气客气。”然而林繁安静看了没一会,又忍不住开口,给宋明非提起意见。
“你来写?”宋明非递笔。
“我错了,你写,你写。”林繁赶忙服软闭嘴。
宋明非再次提笔,只是这回内容不再那般严肃拘谨,要柔软了许多,也照着林繁所说的,关心了下周瑞。
林繁在旁边看着,没敢说话,却笑弯了眼。
有的人总是那么嘴硬心软。
虽然万泉府就在渠州隔壁,但冬天却不知要冷上多少,还没有到深冬,只是下了几场雪,河面就冻的厚厚一层。
两人从所住处到店里,甚至能看到穿着棉袄的汉子,在水质较好的河面上取冰。
看他们将冰修理整齐,又裹上稻草,估计是要远运,留做夏天使用。
宋明非怕冷,在青州几乎一出门。便要斗篷加身,身旁也是时时备着手炉,这会掀着车帘看两眼,就又缩了回来。
“咱们之前做冷饮的,就是这个冰?”宋明非这话说的意味不明。
林繁却懂他的意思:“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老话不是都对,但如今就是这个条件,硝石制冰价格甚高,且效果不好,夏天若想贪凉就得接受这存冰。
只是林繁体热,尤其喜凉,宋明非不免正声提醒:“回去还是让伊人给你开点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