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喆组五人,在这次以后,又经历了一次整筏倾覆。
之后的海啸波终于变得柔和了许多,虽然能将救生筏荡的老高,但终究没有再将其淹没。
从他们登陆节目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
当大海上最后一线日光隐没于海平线后,白日里无垠的大海之上,只余点点星光以及淡淡的月光。
筋疲力竭的几人,准备暂时这样在海上漂流一晚,到第二天天光放亮了,再想办法定位和确定回航海岸的方向。
只是,一个小时以后,原本勉强凭借着月光星光还能有些辨识度的大海上,陷入了彻底的墨一般的黑暗当中。
黄迪是第一班夜间轮值,看到这个景象,不禁惊讶出声,“咦?”
他连忙轻摇了摇闭目的黄仓,“仓哥,这海上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啊?”
黄仓睁开眼,看了看周边。
杜喆和刘扬轻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他们此时就连同在一个救生筏中,对面的黄仓、黄迪两人都看不见了。
“是不是冷热温差太大了?”黄仓对此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暂时安抚众人道,“先休息,恢复体力,明天早晨说不定雾就散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依旧没有散去。
一开始黄仓并未太紧张,直到他和黄迪以及杜喆刘扬轻轮流摆弄救生筏上的手持定位装置,却怎么也无法使它正常显示几人在大海上的坐标,罗盘也不停颤动根本无法指示正确方向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黄仓深锁着眉头,杜喆更是无措的四下张望,就好像再用力看一看,就能看穿这浓雾一般。
意念发功了半晌后,发现毫无用处的杜喆,再次将视线投向了黄仓。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这筏子完全没有自动力,咱们也不知道漂到了什么地方。现在连视线都完全看不清楚了,下一步要怎么办你们谁有建议?”
话问出了口,却没人一人回应。
四顾茫然的大海上,此时更像是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与秘密。
刘扬轻试着说,“老板,我的技能是云屯雨聚,可以试试能不能驱散一些雾气。”
即使雾气驱散了有限的一小片空间,可360℃没有任何差异的大海上,又要如何选定几人下一步的方向?
杜喆见黄仓没有说话,点了头,“好。”
起码视线能多看出去一些,心理上得到些安慰吧!
这期节目的直播,还有四天的时间。
虽说是休息了一晚,但浑身湿透的衣服都只能通过海风吹干,整宿都是浑浑噩噩哆哆嗦嗦的。
杜喆平日里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总是将自己收拾出一副足足的精英派头。
此时却狼狈不堪、身心都承受着煎熬。
他无比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早点突破这求生困境,重返海岸。
他再次不甘的发问,“难道现在除了继续漫无目的的漂流,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黄仓看他一眼,“没有,此时漫无目的的航行无异于找死。静观其变,只能等海雾散了再说。”
林欣听了,一声□□,“这大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歹算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她多少也恢复了精气神。
昨日那惨痛的经历,以及当前看不到希望又没有了后路不能退缩的处境,使她积压了满腔怒火与愤懑,可她不敢对面前的这几人发泄不满,只好将所有矛头对准备了几人的对手文夏。
“这个文作精,脑子是进水了吗?当初那么能作,现在简直变本加厉!怎么就搞出来这样的地狱场景出来,是故意想要折磨我们吗?杜老板对她可谓恩重如山,给她一个黑咖那么好的资源,让她去参加《最强荒野求生》!让她一个黑到了底的作精能够有机会一炮而红!”
接着她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对着四野茫茫的空气,故意要说给观看全息直播的所有观众,“还有,你们恐怕不知道,她签约吉力传媒这两年,一分钱没有挣到、给公司惹了一堆麻烦不说,还在公司提前支取了上千万的薪酬!我们老板全都眼睛不眨的提前借给了她!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老板,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对她恩重如山!?”
林欣想到曾经的自己,绞尽脑汁的表现,都得不到老板多看一眼机会的那些日子,越说越恨。
而杜喆认为这说辞完全符合他提前制定的舆情控制方向,只期待她继续更多的说下去,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干。
而且《荒野求生》那件事,虽说已经定了案,但文夏顾及到唐励以及唐励的《最强荒野求生》,也不会擅自将内情公之于众。
他端肃了下形貌,捋了捋打结的头发,努力想要配合着摆出一副“大恩人”的派头来。
林欣继续对着虚空叫嚷,“可是文夏文作精呢,她又干了什么?她不仅丝毫不感念恩情,刚一翻红就同公司解约,还主动上门,公然向老板发起挑衅,要老板把他的全部身家都押进这场求生综艺的对赌里!她不知感恩、不懂回报,还要恩将仇报谋夺老板的全部资产!现在又设置这样毫无人性的困境,来折磨自己的恩人!”
“这样的人品,这样的人渣作精,你们都不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吗?就因为她做出点乱七八糟、惹人注目的什么末世求生出来,就对她无底线的追捧吗?!”
林欣这番话,裹挟着她无数的嫉恨以及当下的痛苦绝望,说到这里激动的浑身发颤。
但她的话音刚落,平静的海面上,救生艇猛的一晃。
有东西在撞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