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下唇,坐正身子,便往手术室方向看过去。
薄野泽自然也注意到薄野忍回来了,他薄唇微抿,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不咸不淡地瞥向薄野忍。
那男人快速走了过去,把刚买来的热奶茶往清流面前一递,道:“喝一点吧!”
“谢谢!”清流没看他,却伸手接过,捧在手心握紧。
“谢谢你啊,阿忍。”薄野泽看着他手里拿着另外两个杯子,掌心往前一递,对他笑意融融地道:“辛苦了!”
“不辛苦。”薄野忍嘴角斜着挑了一下,手臂一抖,把其中一个杯子往着旁边的垃圾桶直丢了进去,自己握了另一杯,身子往着清流与薄野泽中间挤了下去坐着。
薄野泽对他此等举止一摊双臂,颇为无趣地站了起身:“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喝咖啡的!”
言毕,眸色深深地瞟了清流一眼,沿着长廊便离去了。
在薄野忍挤到长椅落座的时候,清流的身子沿着旁边一移,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这样的举止,令薄野忍明显有些不满,眼见薄野泽的身影消失后,他眉头一皱,伸手便握住了清流的臂膊,淡声道:“我没想到,你会跟他相处得那么愉快。”
“我也没想到,简初晴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这个跟你在神父面前宣了誓言的妻子更加重要。”清流抿了抿樱唇,淡而无味地回应。
薄野忍的眸色一沉,握着她臂膊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增添了些许:“清流,你在气我吗?”
消磨摇头,淡淡道:“没有,反正不重要了。”
“什么叫不重要了?”薄野忍眉头深锁,把杯子往旁边一放,两只手掌用力地抓住清流的肩膀,也不管她轻轻蹙眉的动作,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道:“如果你在生气,吃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知道之前因为初晴的事情忽略了你。可是她的身子有问题,极可能面临死亡,我不可能不管她的。”
“我没有不让你不管她。”清流蜷缩了一下肩膀,然后双臂往两端扩展,想要推荐薄野忍的手掌,可怜那人的力量过大,她无法撼动。她眉尖轻拧,有些无奈地开口:“你能放开我吗?你抓得我好疼!”
“薄野泽抓你的时候就不疼吗?他是强暴过你的人,你怎么能够在你父亲还在手术室里努力抗争的时候跟他打情骂俏呢?”
“你在意吗?”清流眨了眨眼,不再挣扎了,静静地凝睇着男人:“薄野忍,你在意些什么?在意他强暴过我,还是在意我跟他打情骂俏?而且,既然你知道我父亲就在里面努力抗争,我拜托你现在不要再来烦我好不好?”
“你跟他打情骂俏便可,我跟你说些正经事,你便觉得我是在烦你吗?”薄野忍神色一冷,眸里积带着一抹阴霾:“郁清流,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过就离开你两三天而已,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另一个男人了吗?纵然那个人,曾经对你施予强暴?”
“啪”
薄野忍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清流骤然便伸手往着他的脸颊挥去了一记狠辣的耳光。
手心,因为用去的力量过大而发麻地疼痛着,看着男人那碧瞳冷冷地盯着她,清流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下巴仰起,低嗤着笑了笑,道:“薄野忍,你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被薄野泽强暴而怨恨过你,可你有必要一直在这里提及,我是被他碰过的女人,我是如此的肮脏吗?那么,你娶我,并不是因为你真心喜欢我,而是你想让薄野泽知道,你现在关心的人是我,让他不再找简初晴的麻烦对不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才会被他强暴,所以你认为自己有义务接收我,并且很自然地表现出你的风度,照顾我一辈子是不是?总而言之,就算我跟薄野泽有染,跟霍聪相爱过,跟南智代有暧昧,你通通都可以接受,是不是?因为,你根本不爱我,你的心里,只有简初晴。你觉得,只要她离开了危险,那么我这个为她挡去所有麻烦的替身,有什么的遭遇,都无所谓是不是?你甚至,为了唬弄薄野泽相信你真的爱我,还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拿来换我那批裸照,你真的……好伟大!可是薄野忍,你知不知道,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你拼了命去保护你的简初晴的时候,我这里、这里……”
她的掌心,往着自己的心房位置一拍,眸子轻轻阖合,任凭着脸颊上那两行清泪,爬蜿而落:“它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被俘虏了。当它知道这所有一切的时候,它突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可是薄野忍,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人啊!”清流咬住下唇,那本该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此刻似雾里看花,一点一点地迷离了去:“我……跟你爱着的简初晴一样,是个有血有泪有肉有尊严的人。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用力了全身的气力,努力淡定所有悲伤,只一心一意爱着你的女人……你凭什么,这样来糟蹋我?”
看着男人眼里,被一层黯然色彩笼罩,薄唇抿了抿,似乎想说些什么,清流伸手摆了摆,把下巴轻轻地擡起,强迫着自己把眼里所有的泪水都止住,才睁着一双迷雾的双瞳缓慢地看向男人,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力持镇定,道:“薄野忍,已经够了。也许人的成长,就是要经受这样的代价,才会完满的吧!我们,就这样吧!”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言语落下时候,手里握着那杯热奶茶,便滑过了指缝,往着地面“啪”的一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