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长她6岁,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光中,6岁是一个很长很长的距离。
比如,9年前。
她7岁,整天和人掐架,还是个小P孩。因为个子偏矮,又留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发,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更小。而飞坦,已经一米五,清俊秀气,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念能力者。如果在其他地方遇见,也许……她会叫他叔叔。
第一次见到飞坦,是搬到流星街几个月后的夏天。
那是流星街一个大型住宅区,街道很长,成排的旧式房屋,小孩子很多。
那年春天,“师父”带着她从遥远的海滨都市友克鑫搬到流星街这个官方记载的无人地带,住进了这条街的一栋带院子的两层小楼。
新家,灰色墙边种着一颗树荫浓密的梧桐树。飞坦住在隔壁。那时,她并不知道隔壁还有他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孩,她只认得“侠客”。因为,她们搬过来后,“侠客”成了“师父”的徒弟。她的师弟。
由于侠客来往频繁,你来我往的,连带和侠客的同伴也熟悉起来。作为小孩,她对这种熟悉的唯一兴趣在于——隔壁家有游戏机,还很好玩。
于是,一个7岁的小女孩,常常在训练结束后,爬上梧桐树,然后一跃,直接从窗户进入隔壁家二楼某间房。
那天,她好像刚刚冲进窗户。忽然一下子,有东西朝她射来。她一闪,身体倾斜太厉害,一个踉跄栽进去。
却没有栽到地上,脸撞到了一条腿。
她一边喊着“侠客哥哥”掩饰自己没出息的举动,一边擡头。
侠客是她师弟,但她沿袭在友克鑫时称呼比她大的人,为哥哥姐姐。
当她擡起头来,愣住了。她看到一张精致的陌生男孩的脸。
那个时候,一米五的飞坦,在7岁的她看来,已经是大人,非常成熟。
那张精致的脸,半垂着眼睑瞅她,声音有点冷:“小鬼,你干嘛?”
幸好侠客及时出现,很高兴地唤她:“小浅浅,快来快来,我要通关了喔。”
她一边绕过这个漂亮的男孩一边答应着,游戏瞬间占据了她的心。
等到一局打完,她才想起什么,指着他问侠客:“侠客哥哥,他是谁?怎么在咱房间?”
飞坦低笑:“小鬼,这哪里是你房间?你在我的房间。”
才知道这间房是有主人的,得知他是念能力者,夏浅浅立刻肃然起敬:“啊,你好厉
害的吧?”
他拍着她的脑袋:“小鬼,你要像叫侠客哥哥一样,叫我飞坦哥哥。”
她瞪他:“大人,你要叫我夏浅浅。”
那个夏天,可以常常见到飞坦。他像那些苦修的僧人一样,竟然很早很早起来打坐冥想,这是侠客告诉她的。因为不太相信,有天早上她迷迷糊糊醒来,去完洗手间,就强迫自己不再回到床上,而是洗了把冷水脸出门爬上梧桐树。
飞坦并没有冥想,他穿着一件藏蓝色裤子,在院子里练剑。
他竟然快到化成一道残影,一会儿落地,一会儿冲天而起,比师父还厉害。她再次对他肃然起敬。她说:“啊飞坦,你好棒!”
他刷地停下,站在树下仰头看她:“小鬼,睡眠不足小心长不高。”
因为他不叫她“夏浅浅”,她也不肯叫他飞坦哥哥。于是,他就一直叫她小鬼,她则很没礼貌地直呼他的名字——飞坦。
夏天过去后,侠客的训练量逐渐增大。师父对侠客要求很严厉,对她却是放养。只训练半天,非常轻松。每天下午,她疯天疯地和街上小孩子玩,玩累了,就探头探脑地看隔壁二楼的飞坦是否在打游戏。
那段时间,她满心思都是游戏,完全没有留意隔壁其他哥哥姐姐都在忙什么。有时会看到飞坦坐在窗台上看书,她以为他看的书一定很高深,后来有一次发现,他看的,竟然是图画书。
她很乐,莫名兴奋地凑过去。
飞坦把书一盖:“一边玩去。”
她继续朝前凑:“借我看看呗。”
飞坦嗤笑:“你看得懂吗?”
她用力点头:“我看过《火影忍者》,看过《死神》呐……”
她一小脸的骄傲。飞坦拍了拍她的脑袋,夸她:“可以呀。出门右转第二个房间,有其他书,自己去看吧。”
于是,那个对她来说无比幸福的童年,因为有了‘书房’,幸福指数再次攀升。那些故事牢牢地吸引她。游戏机、书、还有——经常拍着她脑袋说“笨”的飞坦,让她乐不思家,一天到晚都泡在飞坦房间。
师父说:“你干脆住那里别回得了。”
晚上,她很认真地对飞坦说:“我师父说我可以住这里,我跟你一床挤一挤啊。”
那次,飞坦把她的脑袋拍得有点疼。
10岁那年秋天,梧桐树泛滥着火红的叶片。在残叶不时飘落中,飞坦、侠客和他们的同伴一起,离开了流星街。
看着街外围延绵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