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生父是户部侍郎吴青,之前只是个地方县令,两个月前才高升入京为官。女孩的生母原本是吴青家的丫鬟邵氏,后来被吴青收入后院,成了妾室。
吴青是个好色之徒,却也惧内,所以吴夫人欺负妾室时,他从不阻拦。
再加上吴青家有五儿六女,便更不把这个妾室生的女儿当回事。
弄清楚这些后,宋思君便和沈映寒商量,若是等那孩子醒来,对方愿意,便将孩子过继到沈家。
这件事商定之后,沈映寒突然问道:“你今日去书店,是买书吗?”
被他这么一问,宋思君才想起医书的事情。
这件事背后的阴暗令人心寒,宋思君并不想现在就让沈映寒知道,他真的怕沈映寒这身体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至于怎么处理,还是要和沈华卿商量一番。
宋思君点头,说道:“我本想去看看有没有关于药材的书,结果去了没看到合适的,掌柜的便建议我去医馆问问老大夫的推荐,去了医馆遇到了那孩子……”完美谎言!
沈映寒听了,也不在追问,只是端起放在一旁的药碗。
知道太医院也有问题后,宋思君看见沈映寒喝药,便有些坐不住。
这药很有可能就是毒药。
“等一下。”宋思君阻拦了沈映寒,看见对方满脸不解,便道:“药凉了,我再给你热热。”
沈映寒笑道:“温度正好。”说话间,便将手中的药饮下。
而宋思君也只能看着对方喝下可能有问题的药。
这件事不能和沈映寒说,可是也不能让对方一直处于这种危险状态下,他贸然行动,只会引来对方的警惕。
这件事越想越麻烦,宋思君也越发坐不住,便想赶快找沈华卿去商量一下这件事。
入夜之后,确定沈映寒睡着了,宋思君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便偷熘去了沈华卿的院子。
此时已经入夜,一般人都已经上床休息了,但是沈华卿是大庆的丞相,每日都要处理公文道半夜,今天也不例外。
宋思君到书房门口时候,里面的灯果然还亮着,正要敲门时候,便听到屋内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推到了。
随后屋内传来沈华卿有些羞恼的声音,怒骂道:“林长旭,你发什么神经!”
“我就看一眼。”屋内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
随后两人似乎动起了手,屋内一阵叮叮当当物体掉落的声音,还混杂着拳脚碰撞的声音。
宋思君是记得沈映寒说过沈华卿也是习武的。
只是没一会,沈华卿似乎败下阵,被对方制服,语气有些羞恼和着急:“你放开我!”
外面的宋思君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有些担心,犹豫着要不要喊人过来时候,突然一只黑鹰从他身后扑了过来,宋思君被吓了一跳,撞开了并未锁住的房门,然后跌倒在书房内,擡头便看见白发男子将沈华卿按在檀木太师椅上,一只手将沈华卿的双手钳制,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是握着沈华卿的脚踝。
而沈华卿的鞋袜也不知何时被白发男子脱去。
因为宋思君的闯入,三人都楞了一下。
社死现场,宋思君脑海里就这几个字。
而沈华卿的反应也是如此,他满脸通红,也顾不得多想,趁白发男子发愣,光脚往对方胸口踹了一脚,将对方踢开之后,迅速翻身坐正,然后低头穿鞋袜。
宋思君也很识相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转身背对两人。
沈华卿穿好鞋袜,擡头狠狠的瞪了白发男子一眼,“还不滚。”
男子耸肩,真的走了出去,而刚才那只吓宋思君的黑鹰,也跟在他身后。
男子走后,沈华卿清了一下嗓子,让自己的镇静下来后,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眼,问道:“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思君也懂得追问别人私事很不礼貌,所以也没有追问刚才的事情,老老实实的把这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得知太医院高良姜给宋思君的书有问题后,沈华卿眉头紧皱,“如此一来,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他擡眸看向宋思君,“你还记得那个赵御医吗?”
“那个偷药材去买的赵御医?”
沈华卿点头,“就在你遇到魏长青那晚,他家里的人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猜,那晚魏长青应该就是去处理赵御医的家人。赵御医本来和他们一伙的,估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赵御医连夜回去禀报,但是他急召回宫的理由太蹩脚,皇帝怕沈家起疑,所以才改口说他是偷了药材逃跑。如此一来,这边是宫里和太医院的事情,我也不会追问。”
宋思君:“所以皇帝为了封口,对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沈华卿微微点头,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估计是怕我发现这件事,那晚他还特地和我喝酒。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魏长青会遇到你。”
百密一疏。
现在几乎可以确认皇帝对沈家并非真心。
沈华卿看着宋思君,“他忌惮沈家功高盖主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大费周章的对付映寒。他算计我,算计华阳,我都能理解,可是映寒体弱,也并无实权……还是他的亲外甥……”
也正是因为沈华卿觉得皇帝没必要害沈映寒,所以这些年从未怀疑过对方对沈映寒的心意。而这份信任,却让皇帝的行为成了灯下黑。
沈华卿又说:“这些年来,我对他总是留个心眼,小心提防着,却从未怀疑过他对映寒的心。哪怕是上一次,他将我去孤西求医的事情告诉映寒,我也自以为他是想要哄映寒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