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外,启源天尊的八卦剑阵已成绝杀之势。
八柄天道之剑悬于虚空,剑身分别铭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字真言。剑锋未动,周遭星域已开始坍缩,无数星辰被剑气牵引,在剑阵外围形成璀璨的星环。
恶魔十二翼上的世界残骸接连爆裂,混沌核心表面的九枚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哀鸣。
\"斩!\"
启源白发怒扬,道袍上的周天星斗同时熄灭。八剑应声而落,剑光交织成天罗地网。恶魔却突然张开双臂狂笑,故意用身躯挡住玛法星球所在的星域方位——这个细微的挪移,让本该命中混沌核心的\"离火剑\"轨迹偏移了三寸!
七道剑光贯体而过。恶魔的十二翼如枯叶般碎裂,胸口混沌核心被\"乾天剑\"劈成两半,脊椎被\"坤地剑\"碾成齑粉。但最后那道\"离火剑\",却擦着恶魔肩头划过,赤红剑芒如脱缰野马,直奔玛法星球而去!
\"不好!\"启源目眦欲裂。那道剑光已突破三十三重天屏障,在虚空中撕开横贯十万里的裂痕。裂痕边缘,时间与空间像融化的琉璃般扭曲变形,无数平行世界的投影在裂缝中闪灭。
玛法历三七九年惊蛰,子时三刻。
比奇城的新婚洞房内,红烛突然齐齐爆出三尺高的青焰。
先感受到的烈九猛地放开怀中自己正在拥吻的云裳,屠龙刀自动出鞘横在胸前。刀身龙纹剧烈游动,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嗡鸣。
\"怎么了?\"云裳舔着嘴唇赤足踏地,火系灵力在指尖凝成莲花状。她突然瞪大眼睛——窗外本该漆黑的夜空,此刻竟亮如白昼!
启源天尊的离火剑光到达穿透大气层的瞬间,整个玛法大陆的飞禽走兽同时哀鸣。
赤月峡谷上空的云层被剑气余波掀开直径千里的真空地带,月光在扭曲的空气中折射出七重血色光晕。
剑芒最先触及苍月山未完全崩塌山峰。这座存在了亿万年的玄武岩山脉,像热刀切牛油般被斜斜削去山巅。被斩断的山体切口光滑如镜,岩石在百万度高温下瞬间玻璃化。崩塌的半个山体裹挟着赤月峡谷边缘地带,在剑气冲击下竟朝着深海方向平移!
大陆架断裂的轰鸣传遍四方。比奇城的百姓看见地平线上突然升起第二轮\"太阳\",那光芒之强烈,让许多人的眼睛瞬间失明。紧接着,大地开始波浪状起伏,护城河的河水逆流倒灌,百年古树的树冠相互碰撞出绝望的噼啪声。
铜锣声划破黎明前的寂静时,老鸭钓鱼已经盯着海面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作为比奇渔村唯一的更夫,六十三岁的老鸭本该在寅时三刻就回家歇息。但今夜不同,他粗糙的手掌紧握着铜锣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海风带着咸腥味拍打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却吹不散他心头越来越重的不安。
\"退得太快了...\"老黄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条不断后退的海岸线。月光下,裸露的滩涂像一块丑陋的伤疤,上面散落着搁浅的鱼虾,它们徒劳地拍打着尾巴,在潮湿的沙地上留下凌乱的痕迹。
老鸭年轻时曾在比奇东海边的渔村住过十年,见过大海最狰狞的面目。他记得万历二十七年那场海啸前,海水也是这样突然退去,露出从未见过的海底。当时村里老人说这是无妄海的龙王爷在吸气,吸足了气就会吐出滔天巨浪。
\"铛——铛——铛——\"
铜锣声在寂静的渔村上空回荡,惊起了几户人家的灯火。老鸭顾不得时辰未到,用尽全身力气敲打着铜锣。他的喊声嘶哑而急促:\"退潮了!所有人往山上跑!快!\"
渔村西头的二狗第一个推开门,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嘟囔:\"老头,天还没亮呢,你发什么疯...\"
\"闭嘴!\"老鸭一把揪住二狗的衣领,手指向远处的海面,\"你看看那是什么!\"
二狗顺着老鸭颤抖的手指望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海天交界处竟泛起一片诡异的红光,像是有谁在海平面下点燃了无数火把。更可怕的是,那片红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岸边推进。
\"地...地震了?\"二狗结结巴巴地问。
仿佛回应他的问题,脚下的土地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老鸭感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这不是普通的震动,而是一种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有节奏的脉动,像是某个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不止是地震。\"老鸭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是要发生大海啸了,天呐,快,跑。\"
“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海啸,一点征兆都没!”二狗露出困惑的表情,但老鸭已经没有时间解释。
他年轻时曾在江湖上混过几年,听说过有天神剑圣闭关修炼的传说。据说当剑术臻至化境,一剑可断山河,剑气所至,天地变色。
\"铛!铛!铛!\"铜锣声越发急促,越来越多的村民涌出家门。有人骂骂咧咧,有人惊慌失措,但所有人都被远处海面上越来越近的红光震慑住了。
老鸭看到村长龟老汉踉踉跄跄地跑来,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快组织大家往山上撤!那不是普通的海啸!\"
龟老汉刚要说话,一阵更强烈的震动突然袭来。这次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地面像波浪一样起伏,村口的石牌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倒塌。鸡飞狗跳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地龙翻身了\",恐慌如瘟疫般瞬间蔓延。
老鸭却死死盯着海面。在那片越来越近的红光中,他隐约海面一道道海浪倒退指最深处,到达深处的海面就隆起一道更高的水墙涌起。
\"是灭世海啸...\"老鸭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跑啊!\"老鸭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推开还在呆立看海的二狗,\"带着你娘往山上跑!快!\"
仿佛为了印证老鸭的恐惧,海天交界处的红光骤然暴涨。那道水墙已经清晰可见——不是普通的灰蓝色,而是通体泛着妖异的红光,高度超过了比奇香石山的松树林。
水墙所过之处,海面沸腾,白雾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最先遭殃的是离岸两里的礁石群。当红光扫过那些历经千年海浪冲刷的黑褐色礁石时,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没有浪花四溅的壮观——礁石就像烈日下的冰块,悄无声息地气化了。不是碎裂,不是融化,而是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猩红的水墙中。
\"铛————!\"
老黄用尽全身力气敲响最后一记铜锣,铜锣竟在他手中碎裂。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铜锣边缘滴落,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跑不掉了!是灭世海啸!\"老鸭的喊声撕心裂肺。
村民们终于反应过来,哭喊着向山上逃去。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搀扶老人,还有人慌乱中摔倒在泥泞的小路上。但老黄知道,已经来不及了。那道水墙距离岸边已经不足五里,而它移动的速度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更可怕的是,随着水墙逼近,空气中的温度急剧升高。老鸭感到皮肤火辣辣地疼,像是站在一座喷发的火山口。他抬头望去,骇然发现头顶的天空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漩涡中心,正是那道越来越近的红光。
\"无量天尊...求您可怜我们\"老鸭突然明白了什么,绝望地闭上眼睛。传说中天神剑圣的剑气能蒸干方圆三百里的云气,他原以为那只是夸张的说法。但现在,他亲眼看着头顶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后面血红色的天空。
第一波热浪袭来时,老鸭闻到了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他睁开眼,看到渔村的茅草屋顶已经开始冒烟。几个跑得慢的村民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衣服无火自燃,皮肤上鼓起可怕的水泡。
\"天尊...求您开恩呐!\"老鸭跪倒在地,热浪灼伤了他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火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竟露出一丝苦笑。
水墙吞没渔村的只是瞬间,高达数百米的灭世的海啸继续向着内陆蔓延扩散。
比奇花府的新房内。
烈九将云裳死死护在身前。屠龙刀插入地面三寸,刀气结成淡金色光罩。但下一秒,整面承重墙如纸片般被狂风撕碎,滔天洪水夹杂着碎石断木轰然涌入!
\"抓紧我!\"烈九的吼声被巨响淹没。他感觉腰间一紧——云裳竟用火灵凝成锁链缠住二人。巨浪拍来的刹那,屠龙刀突然迸发龙吟,一条黑龙虚影破刃而出,在洪流中硬生生撞出一条通道。
但人力终究难抗天威。黑龙虚影支撑三息后溃散,二人被卷入海啸的漩涡。
烈九在昏沉中看见云裳的发簪化作火凤,但火光很快被浊浪吞没。最后印入眼帘的,是云裳将一枚玉符塞进他衣襟的画面——那是齐家祖传的保命符!
赤月峡谷深处,古丹尔残缺的尸体突然坐起。他残留的独眼盯着坠落的离火剑光,腐烂的嘴角扯出狞笑:\"来吧...终于来了...让这个世界热闹起来吧\"剑光余波扫过祭坛,他干瘪的躯体瞬间碳化,但头骨中却有一点绿火不灭反涨。
被剑气削飞的苍月山体,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滑向深海。山体底部与大陆架摩擦产生的热量,将沿途海水煮沸成直径百里的气泡。
当这块足有三分之一个行省大小的陆地最终停滞时,其边缘已形成垂直落差千米的绝壁——后世称之为\"苍月岛之苍月绝壁!\"。这块大陆随着海啸推动的海浪慢慢飘向远方。
而那道离火剑光的余威仍未消散。它在切开大陆架后继续向西推进,将玛法森林与比奇平原生生割裂。剑气所过之处,地壳被犁出深达三百丈的峡谷,地下岩浆喷涌而出,遇海水冷却后形成蜿蜒千里的黑色玄武岩带。这道天堑,后来被称作\"断魂裂谷\"。
受到剑光冲击最大的,不是比奇,而是蠢蠢欲动,豪气通天的祖玛开向盟重城市的大军,
祖玛教主的五十万大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盟重城推进。
铁蹄踏碎青草,刀光映日生寒。这支由祖玛部落精锐组成的军队,每一名战士都披着祖玛神庙祝福过的青铜铠甲,胸口镌刻着咆哮的兽首图腾。他们唱着古老的战歌,声浪震得草原上的云雀成群惊飞。
\"报——前方三十里就是盟重城墙!\"斥候单膝跪在祖玛教主面前。
祖玛教主立于青铜战车上,身披猩红大氅。他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十年谋划,今日终要踏平这座阻挡祖玛族西进之路的坚城。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日落前,我要在盟重城的城主府喝庆功酒!\"
战鼓声震天动地,五十万大军如同洪流般向前涌去。冲在最前面的狼骑兵已经能看清盟重城墙上惊慌跑动的守军身影。祖玛战士们举起卷套,拳套反射的阳光连成一片刺目的光带。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阴暗,而是一种诡异的、泛着血色的昏暗。祖玛教主猛地抬头,看见湛蓝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暗红色,仿佛有人在天幕上泼了一层鲜血。
\"那是什么...\"祖玛教主眯起眼睛。在盟重城后方极远处的天际线上,一道细微的红光一闪而过。
下一秒,恐怖的热浪席卷了整个草原。
最先遭殃的是最前排的狼骑兵。他们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鼓起鸡蛋大小的水泡,然后像熟透的果实般爆裂开来。狼骑的战狼哀嚎着倒地,口鼻喷出带着血沫的蒸汽。
\"敌袭!结阵!\"祖玛教主声嘶力竭地吼道,但已经来不及了。
热浪所过之处,青翠的牧草以惊人的速度枯萎、碳化,最后化作黑色粉末随风飘散。原本潺潺流淌的小溪突然沸腾,几个呼吸间就干涸见底,河床上的鹅卵石炸裂成无数碎片。
祖玛教主感到一阵剧痛,低头发现自己的青铜护腕正在发红变软——这些经过秘法淬炼的金属竟然开始熔化!他惊恐地扯下护腕,看到
\"撤退!全军撤退!\"祖玛教主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灾难。但他的命令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
草原上,十万大军乱作一团。战马发狂地嘶鸣,将背上的骑士甩下;重装步兵的铁靴陷入突然软化的地面;弓箭手的牛筋弓弦在高温中绷断,发出清脆的爆响。
最可怕的是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铁砂,肺部火烧火燎地疼。祖玛教主看见自己的亲卫队长突然跪倒在地,七窍冒出青烟,然后整个人像干裂的泥塑般碎成一地焦炭。
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云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露出后面扭曲变形的太阳。祖玛教主恍惚看见一道横贯天际的剑痕——那道红光根本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超越凡人理解的剑气余波!
盟重城墙在这股力量面前同样不堪一击。高大的城楼像蜡烛般软化、坍塌,守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焦尸。整座城市在热浪中扭曲变形,石质建筑表面浮现出玻璃般的光泽——那是岩石熔化的迹象。
当祖玛教主挣扎着爬到一处浅坑时,热浪的威力终于开始减弱。他颤抖着抬起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曾经水草丰美的盟重草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焦黑荒漠,地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偶尔能看到几具扭曲变形的尸体。远处,盟重城的废墟像一堆被孩童踩坏的沙堡,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轮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形变化——整个荒漠呈现出一道清晰的弧形凹陷,就像被一柄巨剑横扫而过。祖玛教主突然明白,这确实是一道剑痕,只不过挥剑的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而是某种近乎神明的存在。
热风卷起黑色的沙尘,打在祖玛教主龟裂的脸上。他望着这片新生的大漠,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五十万大军,在这等天地伟力面前,不过是个可笑的笑话。
荒漠边缘,几株侥幸存活的红柳在热风中摇曳。它们的叶子已经全部脱落,光秃秃的枝条指向血红色的天空,像是无声的控诉。
从此,人们将这片新生的荒漠这边称为\"剑痕大漠\"。而那道改变地貌的剑气,则被记载为\"天尊一剑,沧海桑田\",而原来的盟重几万里的区域,缩小至几千里,几千里外全是任何生物都无法存活的区域。
无妄海里,漂流在海上的霸王教主,老爷子未能幸免这次灾难。
他带着没有能再次给几位后辈讲述传奇故事的遗憾,再次化作幽灵。
消失在沙漠里,因为,这片海水,被剑气带来的灭世高温,瞬间蒸发干净。
老爷子和他的船员还有这艘传奇巨船,至此消失在了这个新成的沙漠中。
后世有人发现了它。并获得了不少船上的宝物,也有很多少年,年轻的生命献给了——幽灵船!
此时,玛法星球已面目全非。
原本完整的东大陆,此刻像被孩童撕碎的拼图。苍月山大陆形成的岛屿孤悬海外,断魂裂谷横贯东西,赤月峡谷少了半边山崖,暴露出深处血池里蠕动的肉瘤状物体。海平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与船只残骸,其中就有比奇水师的旗舰\"平海号\"。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道剑痕——从太空俯瞰,赤红色的伤痕自苍月岛延伸至玛法森林,仿佛星球表面一道未愈合的伤口。伤痕边缘至今跳跃着离火剑气,任何靠近的生物都会被烧成灰烬。
\"终究...还是酿成了大祸。\"启源指尖颤抖。
他看着这个星球上一片狼藉,所有的建筑全部坍塌,任何文明都没有能够存在的似的,他看见未来佛留下的五百罗汉的一部分僧侣正在灾区奔走,佛光所至,瘟疫退散,但面对如此规模的灾难仍是杯水车薪。
更令他心惊的是——那些坠入人间的恶魔之血,正悄然渗入地脉。
在某些受灾较轻的村落,已有幸存者出现瞳孔泛红、夜间视物的异状。
而在赤月峡谷新暴露的骷髅王座上,被这道剑光斩杀成肉瘤的脉动频率越来越快...,谁也看不出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白衣纵马的天才少年——西风赤月!玛法世间在无赤月少年!
海啸过后的第七日,黎明。
烈九在腥臭的沙滩上咳出肺里的海水。屠龙刀插在十步外的礁石上,刀柄上缠着的半截红绸——那是云裳嫁衣的布料。他踉跄着爬起,发现这片海滩布满晶莹的玻璃状颗粒,那是沙子被高温熔化的痕迹。
\"云儿!兰芝!\"呼喊了几日的他,嘶哑的呼喊声音被海风撕碎。目光所及,尽是翻沉的船只和肿胀的尸体。几个幸存者如行尸走肉般在废墟中翻找,其中有个孩童抱着母亲的断臂发呆。
浩大的比奇皇城没有了。
烈九突然跪地,拳头砸进湿沙。就在绝望即将吞噬理智时,胸口突然传来温热——是那枚保命符!他颤抖着掏出玉符,发现符面浮现微弱的红点,正指向西北方。
\"等着我...\"烈九拔出屠龙刀,刀身映出他猩红的双眼。此刻他尚不知晓,这场天灾背后藏着怎样的阴谋。
而三百里外的某座珊瑚礁上,云裳正用烧焦的衣袖包扎伤口,她面前的海水里,漂浮着一具胸口插着恶魔骨刺的罗汉尸体...
“云裳!”找寻了七日的烈九,终于发现了云裳的身影,发疯的跑向爱人!
\"云裳...?\"烈九嘶哑的嗓音惊飞了礁石上的海鸟,那团蜷缩在珊瑚凹槽里的红衣突然颤动。
烈九看到烧焦的嫁衣下摆,看到散乱青丝间露出的半张染血的脸——他的心脏停跳了一瞬,随即发疯般冲向礁石。云裳看到他,突然剧烈伸出颤抖手指着海边。
顺着她的目光,烈九看到海平线上浮现的黑点——那不是船只,而是更多漂浮的、被骨刺寄生的尸体,正随着潮水向他们涌来。
“别过来!\"云裳突然抬头,指尖迸出三朵火莲,\"海水里有东西!\"
烈九的刀比思维更快。屠龙刀横斩的刹那,一条布满骨刺的触手正破水而出!刀光将触手斩成两截,墨绿色汁液喷溅在沙滩上,竟腐蚀出呲呲作响的坑洞。
\"是恶魔骨刺...\"云裳虚弱地指向海面。烈九这才看见浮尸——一具罗汉金身浸泡在泛红的海水里,胸口插着三根扭曲的黑色骨刺。更可怕的是,那些骨刺像活物般蠕动,正将金身缓缓染成污浊的紫黑色。
烈九跃上礁石时,云裳终于松开了结印的双手。火莲消散的瞬间,她像断线木偶般冲向他,被烈九接个满怀。嫁衣下的身体轻得可怕,左臂包扎的布条渗出刺目的鲜红。
\"我找到你了...\"烈九的哽咽混着海风,颤抖的手指拂过她眉骨结痂的伤口,\"这些天你怎么过来的...\"
\"那日被海啸卷走。\"云裳的指甲抠进他肩胛骨,\"海啸卷走我时...我用火凤簪护住了你...但我就随后失去了知觉...\"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血丝,\"...烈九!我中魔毒了,帮我!我自己下不去手。\"
\"挖出来。\"云裳突然撩开嫁衣,心口处有蛛网状金红纹路向四周蔓延,\"用你的龙气逼它聚到左肩...然后...挖出来!\"
刀尖抵上她锁骨时,烈九的手稳得可怕。但当第一滴金血顺着刀锋滑落,他突然扔开屠龙刀,发狠般咬上那处皮肤。云裳的惨叫被海风撕碎,她抓着他头发的手指关节泛白,却将他按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