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又看了看他空空荡荡的军装,垂目,半个字也没说。这时老爷子拄着拐杖从书房里出来,遁了遁地面,“别在他面前提音弥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性子。”
“难道还能一辈子藏着掖着吗?爸爸,我实在担心他,您看到没?他又瘦了!这死孩子,真想把我气死啊!”谷舒晚叫佣人拣起地上的碎瓷片,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老爷子目光矍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担心也没用,这小子本来也用不着我们担心的。”
谷舒晚只摇摇头,心想哪有说得那么容易,若是能把音弥那孩子找回来就好了,可是她不敢啊,一提到这名字他就那么大反应,再说了,当初那丫头能那么狠心抛下还在重伤中的他离开,可见那般决绝。可这小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晃荡着过下去吧,她又把前几天隔壁大院方司令的夫人介绍的那几个女孩子的照片翻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忍不住又叹气了。
这厢,傅凌止大步走了出来,偶尔有路过的哨兵朝他敬礼,他也不理睬,目光无神脚步虚浮,在院子里转悠了一阵,取了车开了出去。出了警备区他漫无目的地沿着城市周边瞎逛,好几个发小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夜总会,他也提不起兴致。
不是没那方面的需求,想她想到极致的时候他还是自个儿解决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别的女人他就再没半点性趣了。
202苏黎世
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年可以等待,也不知道她能给他多少年让他等待,反正这辈子就这么耗下去了。....她或许再婚了,或许和别的男人生了一串小孩了。没事,他告诉自己,不生气,想着她都是一种幸福。
最后还是把肖黎川约了出来,那厮昨夜被他灌醉,今天本来是说什么也不出来了,傅凌止好说歹说才把他弄出来。她走后,有段时间他时常去医院闲逛,不管身体有病没病,有时候甚至能在中心医院呆上整整一天,不干什么,就坐在医院门口的木椅上,呆呆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有病患有家属也有医生。有时候就碰到了肖黎川,次数多了也就开始交谈了,最后竟然还成了铁哥们。
肖黎川到的时候傅凌止已经喝开了,他慵懒又散漫的半躺在沙发里,一杯一杯下肚。肖黎川无奈,拿了他电话给他警卫员楚怀拨过去,酒后驾车,就算是堂堂军长也有付不起的责任的。
“你慢点喝,喝这么急赶着干什么去?”肖黎川好笑,躲过傅凌止手里的酒杯,“快三年了,九百多天,你哪天没沾酒?傅凌止,她看不到也听不见。何苦呢?”
傅凌止紧绷着脸,面色很冷,大概是包间里蓝色的光线,让他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沉郁,喝完最后一口,嘴角扬了起来,“要是想做给她看我就直接拿刀砍自己了。^//^我喝我的酒,跟她无关。”
肖黎川若有所思,那个对他来说算是秘密的秘密埋在心里很久了,他没想到她走后,他和傅凌止的关系会越来越好,傅凌止是不知情的,所以日子越久,他就越难启齿,可说实话,他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看傅凌止这么折腾自己,他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是他帮着音弥离开的。
两个大男人喝闷酒,深夜,散场。
楚怀摇头叹气,扶着分不清三四的傅凌止上了车,和肖黎川道别,匆匆往别墅开过去。肖黎川打开车门却没有进去,他拿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子穿着大号的滑雪服,笑容璀璨,细细柔柔的眉目,清澈见底的眼神,和被冻得通红的脸蛋,从脸型来看,身材应该稍稍丰腴了些,她窝在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怀里,笑的很小家碧玉。屏幕暗了,肖黎川就点亮,一次一次,循环往复,他痴痴地看着,竟不知疲倦,有些高兴也有些难过。难过是因为那点私心,她离开了傅凌止,却没来到自己身边。
音弥,看来你过得很好。如此便好,便好。
今天傅凌止接到上面传来的命令,国际局势紧张,中央决定实施军演,他所在的部队里的精锐师团都要派出去,他这个军长自然也免不了。只是这次的地点不再是俄罗斯,而是瑞典,演戏的内容也和往常所有不同。
让楚怀去别墅拿了几套军装和生活必备品,他和指定就开始出发了。瑞典那边已经安排好人接应,军人出国总是多了那么点神秘感,自然行程也更紧凑和小心一点。
音弥净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今天最后的患者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娃娃,金发碧眼甚为可爱,一头方便面似的金黄色卷发,大大的眼睛,碧绿碧绿的像一汪湖泊,可惜吃多了糖,需要拔牙。她无奈一笑,穿好大衣过好围巾戴上手套,拿了包从办公室出来,秘书礼貌地和她说了明天预约的病人之后再同她道别,她点点头,从诊所里出来,冷风呼啸,音弥裹紧大衣,去超级市场买了原材料,提到车上,她打开手机,是个未接来电,无奈一笑,回拨过去。
“打十个电话……你今天很闲?”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撅嘴一笑,淡淡的清澈,“如果你饿死了我还能听见你说话吗?劲胡说,你该学学怎么做饭了。nian怎么样?有没有吵你?如果她吵你,你要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