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决定要走了,就不是我们滁阳人,我有什么好要为难他们的。”
我知道了他们只可在边境住下的消息,便让管理我嫁妆的嬷嬷,拿出现银来,给她们每家每户都分六百两安家费,好让他们在边境好好生活。
光阴流转,我从滁阳回到大兴,已有了半年时光,这日听府里下人议论起常宁郡主的父王去世了。
常宁郡主和哥哥要扶灵回京,皇上和皇后,也要为自己的皇叔办理丧仪,先皇曾下旨,百年后要和皇后同葬,而自己的皇弟,则葬在皇上陵墓的旁边。
满朝文武都在表达对睿亲王去世的哀思,只有一个人正在挑战大兴建国以来的规矩。
“为什么不能废除朝天氏殉葬的规矩,朝天氏也是人,也是大兴的子民,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忍,”周兰溪在大殿上,对着皇上争执。
宋治道:“这是大兴建国以来始皇帝定下的规矩,朕不能违背祖制。”
其他大臣附和道:“周将军为何如此关心那些朝天氏,真是奇怪。”
“只是觉得他们可怜罢了,各位大人们,不怕下辈子投胎做了朝天氏,一辈子无望地活着吗?”
朱则想拍一拍皇上的马屁,立刻道:“若来世我投胎成朝天氏,日后为大兴皇族奉献,那也是我朱则的荣耀。”
“荣耀,朝天氏世世代代都不得自由,朱大人满门也愿意死后随朱大人,一起投胎去做朝天氏吗?”
宋治心烦地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
大兴文治年间,这日我带着小皇子在宫里放纸鸢,突然外头杀伐声四起。
一个小宫女,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进御苑里来,哭喊着道:“乡君不好了,周将军带着三大营的兵马,杀进宫来了。”
“你说什么,周兰溪将军带着三大营的兵马杀进来了。”
“他不是虎营的将军吗?怎么会带着其他两营的人。”
“这奴婢不知道。”
五大营从来轮换着出西京练兵,如今其他两营都在西京之外,一时根本赶不回来。
如今其他两营肯听他的号令,定是早勾结好了,皇宫中的护卫和大营的兵力悬殊,这是很危险的。
“乡君,皇后娘娘让您带着小皇子,快去紫宸殿那里。”
我一把抱起鸿诺准备往紫宸殿走,他却在我怀里扭动了起来,“小姨是那个什么周将军叛变了,我不怕,待我拿弓箭射杀了他。”
我紧紧抱住他哄道:“我们先去紫宸殿找你父皇和母后,你不担心他们吗?”
“那好吧!”听说去找自己的父皇母后,这孩子才听话起来。
紫宸殿外布满了皇上的亲卫,大姐姐看我抱回了鸿诺,才稍稍放心了些。
“大姐姐鸿墨呢!”
“那孩子带着宫人去登谷山了。”
我点点头,“谷山离西京七八十里,倒暂时安全。”
端慧道:“已经用信鸽和快马都传讯给他,叫他此时千万不要回来。”
皇上已经急召其他两大营回来,还让临近西京周边的军队回来支援,想必很快就会安全了。
宋治一面抱着小公主,一面道:“这周兰溪到底想做什么,前些日子他在大殿内,叫嚣着要取消朝天氏的殉葬,难道就因为这个,他就要造反。”
“周兰溪好像很同情朝天氏,”我道。
“同情到要造反,朕真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