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的脸,不说话。
祁桑努努嘴,“那走吧。”
他们走到一处,魏大人检查了四周,“没人了,说吧,发现了什么?”
祁桑无辜:“啊?我这么一个小姑娘会发现什么啊?”
魏大人鹰目紧盯着她的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祁桑,而你脸上戴着的,应该就是人皮面具。”
祁桑扑哧笑出来,鼓鼓掌,“魏大人,你不简单呐。”
男人眉目粗犷,虎着脸,没好气地说:“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祁桑撩了撩额边的碎发,“她不是王女大人的转世。”
男人冷哼一声,“我早就知道。”
祁桑:“......”
嘿,你也是个小老六啊。
早就知道你还叭叭啥呢?
魏大人的剑猛地出鞘,祁桑迅速仰头,还是被削下来几根碎发。
祁桑:“?!”
什么情况?
这就要灭口了?
小姑娘喘了口粗气,跳起身,踹上他的剑,重拳出击,直击门面。
剑被踢了出去,魏大人迅速用手臂格挡,却连连被打退。
小姑娘停下了,魏大人擡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眼里总算是多了几分正色,“你这小丫头才不简单。”
“你也算是个可塑之才,可惜...你这种罔顾性命的坏种,留不得了!”
祁桑:“......”
他在说什么胡话?
小仙女向来喜欢普渡众生,哪里罔顾人命了?
“不是,咱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祁桑试图解释。
但是对方根本不听,一个又一个能量被打过来,祁桑用手去挡,却灼烧般的疼痛。
能量球开始嚎:“赶紧跑啊!这个人的能量你还受不住,多砸几个你就死了!”
祁桑:“......”
她也发现了。
她也想跑啊,可问题是,怎么跑?!
攻击这么密集,现在根本没有跑的机会。
魏大人眸子里有了些忌惮,他的攻击,能够徒手接?!
搞笑呢?
“看来,你确实是留不得了。”
还没有成长起来便已经能够徒手格挡他的攻击,若是假以时日......这样的人,若是敌人,便是万劫不复!
数不尽的能量被打过来,密密麻麻,恍若万千离弦之箭齐齐朝她射来。
祁桑:“!!!”
她就是千手观音也挡不住这么大面积的伤害啊!
更何况她只有两只手。
小姑娘二话不说就是跑。
要命!
就算是被从后背打住也得跑,不跑立马死,跑了也许还能多活几秒!
身后传来破风声,风好像灌破了她的耳腔,呼吸声穿过耳道,满脑子都是“呼呼”的声响。
前面是个死胡同,逃不掉了......
祁桑转身,看着无数的光团朝着她射过来。
手掌慢慢收紧。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受啊。
小姑娘闭紧眼睛,手里抓着小红,藏在自己身后。
要是真的逃不了了,至少,小红不能有事。
答应过江昼要照顾好这朵花,那就不能食言。
小红可是她养了这么久的小花花啊。
祁父可是还给她留着家产呢。
爷爷,
父母,
师兄师弟,
星彦,
盛施,
她的朋友们......
还有小废物江梓。
小仙女好像...回不去了啊。
密密麻麻的光箭击向她,重大的能量聚集在一起,引发了爆炸,迸发出巨大的光芒,光束直冲云霄,照耀万物......无数的人看向那一方。
同一时刻。
“噗......”
江梓猛地吐出一口血,面色突然苍白起来。
府邸里的动物们哀嚎声一片,江崽崽心慌地跑来跑去,看见江梓吐血赶紧凑过去,“爸爸,麻麻好像出事了......”
江梓捂着胸口,艰难点头,“得尽快...找到她。”
他手指扣住地面,用力得指尖发白,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刚刚起来一点儿就又支撑不住地跌倒下去。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倒下。
江崽崽急得不行,小爪子摁在他的手上,“你别起来了,我去找麻麻!”
“不准去!”江梓唇色无华,“她都挡不住的攻击,你去送死吗?”
江崽崽大眼睛眨了眨,盈盈的泪花仿佛就要掉下来:“......唧唧?”
那怎么办啊?
“去找......江昼。”
江崽崽点了点小脑袋,立马就跑去找人。
他能通古,过去种种皆化古,从江梓身上它就能知道找江昼的方法。
小家伙小爪子不停地跑,好几次被石头绊倒。
顾不得浑身的灰尘,也顾不得磕碰的伤口,就只知道不停往前跑。
跑啊,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它跑了好久,终于是到了。
一头撞上了两根柱子。
不,不是柱子。
小家伙擡起脑袋,抱住裤腿,“救救麻麻。”
柳肃:“......”
猴子会说话了?!
不,不是!
“救谁?祁桑姑娘怎么了?”柳肃着急地问。
“爸爸说,找江昼。”小家伙固执地重复这句话,就是不说清楚。
柳肃:“......”
小家伙这是明晃晃的不信任他啊。
好吧,他确实不如自家上座厉害。
柳肃抱起来江崽崽,去找上座。
江昼看见江崽崽,皱了皱眉,“我知道那朵花的位置,但是你妈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江崽崽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直勾勾地看着他。
江昼:“......”
盯着他他也不知道啊。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男人甩了甩袖子,找到一张传送符,一阵光芒闪过,两人一狌狌就不见了踪影。
那是一个死胡同,地上只有一朵已经枯败的花,和一些残存的......骨灰。
江昼弯腰,把掉落在地上已经干枯焦黑的花捡起来,捧在手心。
花已经完全没有生机了,只是勉强还能看出枝梗罢了。
柳肃大惊,“上座,妄海的东西都被毁成这样了,那祁桑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春季是个多风的季节,一阵阵的风,已经吹走了不少的灰烬。
江崽崽抽了抽小鼻子,小爪子乱舞一通,“唧唧”地叫个不停,小爪子把地上的灰拢到一起,眼泪跟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流。
泪水打湿地上的骨灰,风不停吹,它也是不停地重复之前的动作,机械又僵硬。
麻麻,崽崽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好不好?
麻麻,崽崽偷偷给你攒了好多好多能量石,都给你藏着呢,你什么时候来取啊?
麻麻,崽崽不说你是后妈了,崽崽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小宝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麻麻,崽崽和后爸都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昼垂眸,哑着嗓子,“先把这朵花带回去,他的情况恐怕也不太好。”
“可是......”柳肃想要说什么,男人擡眸,“我说先把花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