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开始像霉菌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我现实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它们不再局限于噩梦和身体的异样,而是变得具体、可感,带着冰冷的恶意。
最先出现的,是声音。
那是直播事故后的第二个深夜。我强撑着剪辑完当晚的录播素材(刻意放大了玉佩血丝蠕动的特写和观众惊呼“背后有影子”的弹幕),关掉电脑,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种坟墓般的死寂。出租屋老旧,隔音很差,平日里总能听到隔壁或楼上的细微声响,但那一晚,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更衬得屋内死寂得可怕。
就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即将沉入睡眠的边缘时——
**嚓…**
**嚓…**
**嚓…**
声音极其细微,但在绝对的死寂中,清晰得如同响在耳膜上!像是什么东西…用指甲?或者某种坚硬但脆弱的东西(比如…骨头?),在极其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刮擦着我卧室房门的**内侧**木板!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病态耐心,每一次刮擦之间都留有让人窒息的停顿,仿佛在积蓄力量,又仿佛在…享受?一种冰冷粘腻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快要冲破肋骨!是老鼠?不可能!老鼠的抓挠声不是这样!这声音…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恶意和…渴望?
我猛地拧亮床头灯!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黑暗。我抄起桌上那把锋利的裁纸刀,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撞击,几步冲到门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被楼道老旧声控灯映亮的昏暗走廊。门板内侧光滑的复合木板上,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被刮掉的痕迹都没有。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和脊背疯狂流淌,瞬间浸透了睡衣。裁纸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是幻听?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衰弱?可那刮擦声的质感,清晰得如同有人就在门后一寸的地方,用指甲划过木板!
然后是镜子。
卫生间洗手池上方那面半身镜,是我每天早晚洗漱时无法避开的存在。那天早上,我满嘴泡沫,睡眼惺忪,机械地刷着牙。镜中的自己,头发像鸡窝,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眼神涣散,写满了疲惫。
就在我低头准备吐掉口中泡沫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