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提示音突然如利刃般划破死寂的深夜,电脑屏幕骤然亮起猩红的私信提醒。昵称为“惊弓之鸟”的头像疯狂跳动,对话框里的文字排列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皱的遗书:“任师傅,求您救救我们学校!最近发生的事太邪门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疯了……”我盯着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窗玻璃上不知何时爬满蛛网状的冰纹,映出我凝重的倒影。作为出马仙,掌心的紫薇剑胎记突然发烫,这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强烈预警,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委托绝非普通灵异事件。
与女孩通话时,听筒里混杂着尖锐的电流声,她的声音像是从灌满水的深井传来,颤抖得不成句读。次日凌晨,残月如钩,我驱车驶向青藤中学。远远望去,校门口的牌匾被青苔吞噬,“青藤中学”四个字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般的光泽。学校围墙外,枯萎的藤蔓如同无数焦黑的手臂,指甲深深抠进墙面,有的藤蔓末端还挂着褪色的校牌,在风中发出“咔嗒咔嗒”的撞击声。
踏入校园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水果浸泡在血液里。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枝叶间垂挂着成团的蛛网,每张蛛网上都裹着风干的麻雀尸体,它们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我。地面斑驳的光影中,无数细小的黑影在快速蠕动,蹲下细看才发现是密密麻麻的潮虫,正朝着老教学楼的方向迁徙。
在校门口等待的女孩蜷缩在阴影里,皮肤惨白如纸,眼周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活像刚从停尸房爬出来的尸体。她的校服袖口结着暗褐色的硬块,随着她颤抖的手臂簌簌掉落碎屑。“任师傅,”她的牙齿不停打颤,“自从学校翻新那栋老教学楼后,就开始不对劲了。”她指向远处的建筑,那栋楼仿佛被黑暗吞噬,仅有的几扇窗户透出幽绿的光,像是怪物的眼睛。
“上周三,有人在晚自习后看见穿白衣服的女人在走廊飘,”女孩压低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的长发遮住脸,嘴角却咧到耳根,露出青灰色的牙龈。还有人在女厕所听到哭声,那声音像是喉咙被割开,混着水泡咕嘟咕嘟的响。最可怕的是教室的血手印……”她突然噤声,眼神死死盯着我的身后。
我转身望去,老教学楼的墙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暗红色的痕迹从墙根蜿蜒向上,有的手印还带着长长的拖痕,仿佛有人被拖拽着留下最后的求救信号。走近教学楼,刺骨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墙面的灰白色涂料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石,像是被剥掉皮肉的伤口。破碎的窗户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窗框上还残留着半块腐烂的人脸轮廓,不知是涂料还是血肉。
三楼教室的门虚掩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课桌上的血手印呈现出诡异的姿态,有的五指张开如爪,有的指节深深凹陷,指甲缝里还嵌着细小的皮肉组织。当我的指尖触碰到其中一个手印时,一股冰寒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扎马尾辫的女孩被几个身影按在桌上,她的尖叫被闷笑声淹没;有人举起椅子狠狠砸下,鲜血如喷泉般溅在黑板上,黑板上刚写好的“月考倒计时”被染成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