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驰道的青石板在正午阳光下泛着油光,嬴傒蹲在一辆商队马车旁,指尖沿着车轮的新铸铜箍缓缓滑动。陈武手持游标卡尺站在一旁,卡尺的玻璃刻度板反射着强光,精准丈量着车辙宽度:“公子,按您说的改成六尺三寸,果然与函谷关新修的石桥孔径分毫不差。”
“六尺三寸,这是蒙恬修直道时定下的规制,可惜被赵高改成了五尺。”嬴傒用布帕擦去手上的铜锈,目光扫过整支商队。三十六辆马车的车轮皆经过改良,轮毂内嵌玻璃轴承,车轴涂着用肥皂调制的润滑剂,“当年蒙大将军的战车能日行八百里,靠的不仅是马力,更是车辙与道路的契合。”
张良掀开马车帘幕,怀里抱着一卷牛皮地图,上面用荧光粉标出了关中七十二处商道节点:“按公子的设计,改良后的车辙可使运输效率提升三成,但......”他指尖点在地图上的“云台驿站”标记,“为何要在每个驿站设‘皂角水洗车’的幌子?”
嬴傒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望向远处新立的驿站牌坊。那牌坊上悬着一面玻璃镜,镜面刻着“云台”二字,阳光穿过镜面,在地面投出特定的光影符号——这是死士们识别的暗号。“洗车是假,换情报是真。”他从袖中摸出一块刻着雷纹的玻璃令牌,“每辆马车的轮毂里都藏着这样的令牌,洗车时伙计会用皂角水冲刷轮毂,实则是在检查令牌是否被动过。”
话音未落,一辆满载粟米的马车驶入驿站。驾车的伙计跳下车,袖口露出三分青色文身——正是林营死士的标记。他向嬴傒微微颔首,转身从水桶里捞出一块肥皂,在车轮上用力擦拭。当肥皂擦过轮毂内侧时,一道荧光闪过,伙计眼中掠过一丝警觉。
陈武立刻会意,假装上前帮忙,指尖在轮毂上快速一抹,收回时已多了一片薄如蝉翼的绢纸。嬴傒借着擦汗的动作瞥了一眼,上面用荧光粉写着:“望楼司新制三丈望楼,配青铜镜监察驰道。”他嘴角微扬,将绢纸揉成纸团投入火盆,火焰腾起的瞬间,纸灰上显露出“风营”的暗纹。
“告诉风营,今晚子时用‘萤火虫’暗号。”嬴傒低声对陈武说,“让他们在望楼地基下埋腐木,三日后酉时三刻......”他做了个点火的手势,“我要让赵高的望楼变成通天火炬。”
张良在旁听得心惊,忽然指着远处的山道:“公子快看,寡妇清的商队来了。”只见二十辆马车沿着山道蜿蜒而下,每辆车的车辕上都挂着一面玻璃风铃,风吹过时发出清脆声响,那声音竟暗含某种节奏——正是嬴傒与寡妇清约定的情报密码。
商队首领翻身下马,呈上一个密封的丹砂木盒。嬴傒打开盒盖,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块玻璃透镜,每块透镜边缘都刻着不同的符号。“这是按您的要求,用蜀地水晶矿制的凸面镜。”首领压低声音,“其中三块藏着匈奴王庭的布防图,需用荧光粉显影。”
嬴傒拿起一块透镜对着阳光,镜面上立刻映出匈奴王庭的轮廓。他满意地点头,将透镜分给陈武和张良:“即日起,关中、蜀地、匈奴三条商道,每十里设一驿站,每站配备一名死士。”他指着驿站外的水井,“井壁用玻璃砖砌成,井底藏着防水的情报竹筒,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水——清水代表平安,浑水代表有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