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的晨雾被牛角号震散时,嬴傒正站在咸阳宫的玻璃了望塔上。塔身高悬的玻璃电报镜反射着晨光,将匈奴王庭的急讯断断续续传来——镜片每一次转动,都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与远处太学工造科的蒸汽锤轰鸣形成诡异的共鸣。他掀开玄色氅衣,看见陈武捧着树皮纸急报跑来,纸页边缘的玻璃珠防伪纹在雾中若隐若现。
\"公子,\"陈武的声音混着北风的沙砾感,\"冒顿单于长子、质子稽粥率亲秦部众叛乱,\"他指向地图上琉璃珠标记的冲突区,\"右贤王联合巫师以'妖器惑众'为名围剿,草原已现烽火。\"
嬴傒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玻璃丝路标记,想起三个月前稽粥入秦时捧着玻璃望远镜的模样——少年眼中倒映的星辰,此刻正化作草原上的刀光剑影。\"启动'镜盾援剿'计划,\"他声音冷硬,\"令天镜骑携带玻璃弩箭、震天雷火炮,三日内抵达河套边境。\"
巳时三刻,胡亥的銮驾撞碎晨雾而至。少年皇帝盯着玻璃电报镜的反光,鎏金冠冕上的玻璃珠流苏哗啦作响:\"皇兄!北边的亮晶晶...是在打仗吗?\"他突然指向镜片折射出的光斑,\"像极了咸阳宫的皮影戏!\"
\"陛下,\"嬴傒递过青铜柄的玻璃望远镜,\"此乃匈奴内乱,\"镜筒中,漠北草原的烽火正顺着玻璃商道蔓延,\"稽粥王子用我大秦玻璃兵器,对抗守旧部族。\"他想起稽粥临别时说的\"愿以玻璃换草原太平\",喉头不禁发紧。
胡亥啧啧称奇,突然拽住嬴傒的衣袖:\"能用亮晶晶的管子打他们吗?就像打冒顿那次!\"
此时,司农寺卿熊渠拄着青铜拐杖闯入,杖尖戳在玻璃地砖上发出\"当啷\"响:\"嬴傒!你用妖器挑动胡虏内乱,是想让狼崽子反噬中原吗?\"他的目光扫过满墙的玻璃战图,胡须气得缠成乱麻,\"我大周以德怀柔远人,何曾有过借刀杀人?\"
\"熊公可知,\"嬴傒示意陈武展开玻璃棱镜沙盘,\"三年前《漠北和约》后,匈奴用我大秦玻璃镜打磨青铜剑,\"他指向沙盘上反光的镜盾模型,\"如今他们内斗,恰是推行'以胡制胡'的良机。\"声音压过塔顶风铃的喧嚣,\"德怀?当右贤王的巫师用活人祭祀时,可曾念及德怀?\"
熊渠冷笑,拐杖重重顿地:\"强词夺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否异心,战场见分晓。\"嬴傒接过陈武递来的玻璃密信筒,筒内稽粥的血书在晨光中泛着暗红:\"'愿以狼山铁矿换百箱震天雷,助我肃清旧部'。\"他将血书拍在熊渠面前,\"此乃草原版的'清君侧'。\"
午后的阳光穿透塔窗,照在正在组装的玻璃弩箭上。嬴傒看着工匠将精铁箭头嵌入玻璃纤维箭杆,突然想起穿越初至时,在蒙恬旧部见过的骨制箭头——那时匈奴的骑射曾是悬在咸阳头顶的利剑,如今却要被同款技术反噬。\"箭头淬毒按三号配方,\"他对工造科博士李明说,\"弩机弦用玻璃纤维混蚕丝,射程需超三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