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太监出去,殿内独有主仆二人,康熙烦躁捏了捏胀痛的眉心,不耐叫道:“都听见了,出来吧!”
话音一落,便看见几道身影从屏风后边走出来,脸上怒色未消,气得满脸通红,双膝重重砸在地面上磕头,掷地有声道:“敏贵妃太过嚣张跋扈,皇上若是不加以管教的话,长此以往,必定会长成祸国殃民的妖妃,祸乱朝纲,还请皇上严惩不贷。”
“胤褆阿哥不过七岁有余,敏贵妃娘娘便能对他下此狠手,世人皆知幼儿肠胃孱弱,若是稍有差池,便能酿下大祸,说不定胤褆阿哥饮下着绿豆汤因此落下病根也不一定,此乃心思歹毒。”
“无疑是想谋害皇嗣,按照国法宗规,那可都是要诛九族的呀皇上!”
“且不说,今日敏贵妃娘娘竟然带一帮奴仆大摇大摆闯进钟粹宫,对惠贵人动用私刑。”
“惠贵人因娘娘此举,都已经被吓得精神恍惚,只能缠绵于病榻之上,小主容貌也被敏贵妃娘娘划破毁,同时还被敏贵妃娘娘灌两大壶绝育汤和红花汤,此汤……”
对方话都没有说完,康熙便已经也止不住满腔怒气,把案桌上的证据砸在几人面上,面色铁青呵斥道:“朕真是给你们脸了,谋害皇嗣诛九族是吗?先看看这是何物!”
霎时,几人感觉脸上微疼,紧急抿嘴不敢言语,随着几人双手颤抖捡起散落一地的证据,摊开一看之后,顿时哑了声,感觉眼前一黑,身子经受不住摇晃几下。
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咬住舌尖醒神,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浑身直哆嗦,老实跪地磕头不敢搭腔。
见状,康熙轻藐一笑,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怨怼道:“方才不是能言善辩吗?现在怎么都跟被毒哑了似的张不开嘴了?”
“上面的字可识得?世人常言先撩着贱,纳喇氏同你们纳喇一族,当真无辜?朕真当昏庸无能?敏贵妃又当真无事可做冤枉了你们?”
两者对比之下,没要人命,单纯想要发泄怒气的林琉璃倒显得高雅,反观纳喇氏心思歹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奔着夺人性命而去,成王败寇,她输了,就应当承受反噬的后果。
几人齐齐紧抿唇摇头,双眸骇然瞪圆满是惧意,撑在地上的双手,霎时,感觉寒意顺着时间渗入骨髓,令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发缝里渗出的冷汗顺着额头汇聚于鼻尖,滴落在地面上形成小小水洼,倒映出他们此时狼狈的模样。
康熙见他们这怂样,藏于眼底的鄙夷翻涌于表面,再次阴沉着脸询问出声:“谋害皇嗣诛九族可要行刑?”
“奴才愚钝,还请皇上责罚!”几人果断磕头请罪,几息之间,额头立即红肿几分,此时几人某请越发清明,连恨意都不敢存有。
笑话,若是继续用谋害皇嗣诛九族的由头,那等会世上那还有他们纳喇氏一族的事。
敏贵妃纵使灌小主绝育汤,和给胤褆阿哥送夹生绿豆汤,那终究给他们都留有一条性命,对比之下,小主想要弄死对方性命的手段来说,小主确实狠辣了一点,谋害皇嗣也能落到实处。
几人认罚的姿态,惹得康熙气极反笑:“此时暂且不谈,翻篇。”
手指敲了敲桌面,阴鸷的刀刃直射在几人身上,黝黑的瞳孔染上杀气,云谈风轻问道:“先来谈谈朕后宫诸事,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朕记得敏贵妃去钟粹宫小坐,前脚她刚离开,你们后脚就来。”
“且你们并未闲逛朕的后宫,直奔养心殿,朕记得朕从未跟你们提起后宫情况,你们是怎么做到对朕的后宫情况了如指掌的?”
此话一出,几人一瞬感觉空气骤停,令他们难以喘息,到藏于胸腔里激烈跳跃的心脏,此时差点要从口中跳出,浑身血液直冲天灵盖,双目充血不敢眨眼,脖颈一凉,恍若随时都能人头不保的感觉。
喉咙紧张上下滑动咽了咽口水,不敢做出小动作,指尖扣地,几息之间,都仿佛是过完了这慢长的一生,最后官位最大的男人,麻木磕头,嘴唇哆嗦颤颤巍巍应答道:“回……回皇上的话,奴才是……是来时的路上听闻宫女嘀咕的。”
“而后,便急匆匆寻皇上帮忙主持公道,奴才也是关心则乱,并无窥探后宫之心,还请皇上明察!”
“哦!?难道你们进宫不是为了找朕为纳喇氏主持公道的?那为何进宫?又是听见哪个宫的宫女闲谈?”康熙继续面无表情施压问道。
一道道逼问砸在心尖上,此人差点没能绷住,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昏死过去。
方才挺直的背脊,此时松松垮垮塌下去几分,宛若是无形中有一座大山压在后背上,内心的恐惧令他仿佛每行走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一般,疼得直喘粗气。
最后,强行逼迫自己,硬着头皮应答:“回皇上的话,奴才此行并非是为了求皇上主持公道,而是今日……今日早朝之时,奴才注意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一片乌青,忧心皇上身子不适,便找几人陪同奴才进宫探望皇上。”
“置于听闻,奴才因过于忧心皇上,脚步匆匆,并未因听见流言而停驻,不过是言语入耳,奴才心生焦色,未能及时抬眼注意闲谈之人,还请皇上明察!”
就算此时后宫流言满天飞,但他们听宫女闲谈,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如何能随意攀扯她人?
且不说,他们目的明确进宫之后,直奔养心殿的路子,所经之处,哪个不是皇上的奴仆?哪个又是他们可随意攀扯之人?
随意只能胡扯,皇上信则全族可观今年除夕烟火绽放,若皇上不信,那就明年闻香,左右都能整整齐齐一家团圆。
康熙见他们几人面生灰暗,心存死念,眸中怒色渐渐散去,好歹还知事情败露后需要承担的下场。
康熙捻了捻指腹问道:“纳喇一族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银两?”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砸得几人头晕目眩,为首之人不可置信飞速抬眼襒了康熙一眼,随即,迅速垂眸谨慎伸出一根手指头。
康熙猜测:“一百万两?”
尾音消逝,为首之人顿时哭丧着脸,声音哆嗦解释道:“回皇上,纳喇一族皆是卑贱之躯,不值钱,全族捆绑在一块,项上人头一千两。”
“滚!”
听见这话,康熙瞬间勃然大怒,有感觉被戏耍的愤然,立马拿着案桌上的奏折砸在为首人身上。
霎时,为首人额头被砸破,丝丝鲜血渗透于表面,他只得咬咬牙再次加价:“一万两!”
语毕,紧接着双眼紧闭,梗着脖子害怕道:“奴才府中已经穷得喝水充饥了,还请皇上高抬贵手!”
多余一万两,那皇上还是砍了惠贵人和胤褆阿哥的脑袋吧,他们大不了从头再来,或是皇上挑几个纳喇氏弟子,削脑袋吧,反正他们已经穷得叮当响,同时也舍不得吐出银子给皇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