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无涯,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杀你。”
“但这是天劫,你若死在天劫下,与我无关。”
“其实,你困于执念,死了也好,省得痛苦。”
“至于你丘无尘,蠢得跟猪似的,千年不得寸进,你就不应该修到炼虚,纯粹是运气。”
“我……聂子钧,的确算不上是个好人,所以,我活该痛苦地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
“我们的仇怨,今日一笔勾销了。”
“你不想一笔勾销,也没办法,我活到最后了。”
“这个世界就这么残酷。”
……
轰隆隆的天雷,将整个总坛给掀翻了。
一道道恐怖的天雷,狠狠砸下,聂子钧的碎碎念,就没有停过。
白鹰会精锐弟子,尽数往血窟深处奔去。
管它魔物缠身,管它黑气灌满鼻腔,被挤得摔倒,喝了一肚子黏糊糊的黑水,都不是事。
合体境的天劫,乃是中洲的一大奇景,但没有人愿意观赏。
天空撕裂,山峦崩塌,大地震颤。
魔道合体境的双倍天劫,其威力竟不低于炼虚境的旷世大战。
血窟渐渐地被震碎,白鹰会数百精英,尽数被活埋。
当然,他们不至于死。
毕竟不是化神就是元婴,厚厚的岩石土层,等于护盾。
只需要静静等到天劫结束,就能从地下蹦出来。
而傅无涯与丘无尘,则被钉在地上,作为聂子钧硬抗天劫的两件法宝。
死状之惨,亘古未闻。
聂子钧冷眼看着两位炼虚,化为两滩肉泥,眼神里没有怜惜。
白鹰会的格言,当一个人对你恨之入骨,时刻想着杀你,这个时候,你只能杀他,对错已经不重要。
这两人死在自已面前,聂子钧内心并无欣喜,当然也不会难过。
修道数千年,至亲至爱的人,生离死别都不知多少,悲伤都来不及,岂会为两个外人而伤感。
天劫结束,聂子钧尤矗立在地上。
总坛已经没有任何建筑痕迹,回到了它最初作为一个山谷的本源。
树木、青草全部灭绝,但不用担心,明年会重新生长的,风会将种子从别处吹来。
明年,这里就是个绿草如茵的好地方。
噗,地面裂开,几道身影冲出。
“弟子恭喜宗主回归,敢问宗主,你是……”
“我就叫聂子钧,不是别人。”
“是,弟子恭请聂长老,继任白鹰会宗主之位。”
聂子钧没有拒绝,淡淡地点头。
噗,噗。
地底下钻出数百人,山呼万岁。
白鹰会有合体境强者,这个消息传遍了中洲。
远在云霄宗的青冥三人听说,也不禁感慨:魔道宗门真的要复兴了!
……
时间一晃,数十年过去。
云霄禁地的黑气稳定下来后,青冥真人在禁地外建了几间房,每年派三个弟子盯着。
禁地内的黑气浓得化不开,就像乌云掉落在地,连风也吹不开。
几十年如一日,丝毫没有变化,监视弟子也懈怠。
禁地是生命禁区,就连远道迁徙而来的野兽,也会感应到强烈的恐惧而逃跑。
偶尔有一两只智慧极低,感知迟钝的野兽,闯入禁地,这就是监视弟子最大的乐子的时候。
每次都会打赌,看那野兽在里面,撑到多久,才会躯体暴裂而亡。
这天,众人敷衍地观望,忽然,发现禁地下起小雨。
“咦,我没看花眼吧?里面竟然下雨!”
下雨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天象,哪怕再干旱的地方,一年也能下几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