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两道剪影渐显,沈靖安玄色劲装猎猎作响,随手掸落袖上浮尘:“动我门下走狗,问过主人家了么?”
灰衣人瞳孔剧震,盯着贯穿手掌的碎石屑:“你……究竟何人?”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沈靖安身形倏忽模糊,擒龙手直取咽喉要害,寒芒乍现间匕首刺出,却在触及掌缘时发出金铁交鸣之音。
“铿!”
精钢打造的利刃竟如薄冰碎裂,残片折射出灰衣人骇然的面容……
金属碎屑迸溅的刹那,青年五指已如钢箍般锁住对方的咽喉。
“这不可能!”
窒息感让男人瞳孔剧烈震颤,他早料到眼前青年实力超群,却未曾想自己连防御姿态都来不及摆出,随着双脚离地,对方掌心传来的压制力竟完全冻结了他体内的罡气流转。
“郭家……不会放过……”男人从齿缝间挤出破碎的威胁。
空气突然凝滞,沈靖安指节猝然发力,颈椎断裂的脆响惊飞檐下寒鸦,尸体坠地扬起的尘埃里,那双瞪大的眼睛仍凝固着难以置信,竟有人敢无视与任家齐名的禁墟郭氏。
庭院沉寂三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先前被郭家人震慑的众人此刻眼中燃起炽热,他们终于看清战龙殿主的锋芒。
此起彼伏的“殿主神威”声浪中,沈靖安已扶起重伤的张雷明,将疗伤丹药塞进他染血的掌心。
“郭凤儒正在九鼎城。”朱鹰雪适时提醒,这位与任问霄交好的神变境巅峰强者,此刻正在三十里外的别院执棋落子。
沈靖安目光扫过地上尸首:“取颅装匣,原样奉还。”转身时玄色衣袂翻卷如夜枭振翅,五日后的清算名单上,又添一笔血色注脚。
任家议事厅内檀香袅绕,郭凤儒摩挲着茶盏边缘感叹:“任兄布局深远,倒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在禁墟争抢半生,反叫你占得先机了。”
任问霄抚掌而笑,眼尾褶皱里藏着掩不住的得意:“不过仗着有个争气的女儿,待料理完沈靖安那野种,太玄门的长老席也该有我任某一席之地了。”说着屈指轻叩案几。
“此番九鼎城会盟,既要除祸患,也该重新厘定各方供奉。”
“这是自然。”郭凤儒欠身附和,腰间玉珏叮当作响。
“强者执棋本是天理,往后禁墟三山五城的供奉名录,还需任兄亲自……”
话音未落,侍卫捧着雕花木匣疾步而入,郭凤儒瞥见盒角暗纹,嘴角微扬,自任家得势,每日收到的贺礼能堆满半条街巷。
“且慢!”正要挥手让人退下,鼻端忽然掠过铁锈腥气,郭凤儒瞳孔骤缩,茶盏“当啷”砸在青玉砖上,褐黄茶汤蜿蜒漫过盒底暗红。
木匣开启的刹那,议事厅陷入死寂,任问霄看着滚落脚边的头颅,面上血色褪尽,那分明是郭家最年轻的客卿长老,三日前刚突破神变境。
“白月商会分部……”郭凤儒喉结滚动,脖颈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