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一听就急得跳了起来,马上就想从四川腹地甚至云南、贵州地区抽调部队移驻重庆,可这些地方的军队不多、战斗力又弱,而且很多部队还属于听调不听宣的半独立小军阀,比如邓锡侯、刘文辉、潘文华等川军人马。
大师盯着地图上摆满的兵棋看了半天,看来看去最好的选择还是从陕西的胡宗南部抽兵南下,同时让湖南的国军北上进攻牵制。
就在大师从陕西拿起几枚兵棋想要摆到重庆的位置上时,旁边一人忽然伸手拦住:“不可,万万不可!”
说话的人是现任国防部长的白崇禧:“你如果真这样做,那可就掉进赵骥的圈套了”。
“圈套?”
“对,就是圈套”,白崇禧笃定道,“你不妨想想赵骥以往的战例,这是个只要能玩阴的就绝不会明着来的家伙,每次开战前都生怕别人察觉到他的真实战役企图,可为什么这一次他要大张旗鼓地事先搞演习呢?”
不等大师揣摩明白话里的全部含义,白崇禧就续道:“赵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吸引胡宗南部南下,从而解除国军对陕北的威胁,同时以守代攻在岳阳一线凭借地理优势大量消耗湖南国军的实力”。
大师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可他眼光一瞟到重庆就仍然不甘心道:“可是重庆……重庆该怎么办?”
“共军中野虽然战力强悍,但终究兵力有限,他们想要重庆就只管拿去便是,反正以中野的兵力短时间内并不足以同时控制湖北、河南、安徽和四川的广大地区,根本就不具备深入攻占四川腹地的能力”。
“再说了,别看邓锡侯、潘文华这些四川佬平时跟共军暗地里眉来眼去的,可眼下共军要是当真攻入四川腹地的话,他们肯定会翻脸和赵骥拼命的”。
“而且只要我们在湖南的部队不动,共军中野部队就绝不敢主力尽出,他们必须得在南线留下相当部分的兵力用于防御”。
白崇禧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可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从军事的角度考量问题,和陈诚不一样,他没有揣摩上意的习惯,他也理解不了大师新奇的脑回路。
在大师的心里,尽管认为白崇禧说的不无道理,但却始终割舍不下对重庆的执念,好歹是国府陪都,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地方,要是让共军攻陷重庆,然后在南山官邸里面拍几张照片放到报纸上的话,那自己还怎么做人,国际友人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更关键的是,白崇禧对大师来说不是真正的自己人,先天的就对他存了三分戒备心理,白崇禧每说一句话大师都得琢磨琢磨对方有没有在给自己挖坑。
放弃重庆?到时候自己声望大跌,四川军阀会不会被迫选择跟桂系联手合作,美国人会不会因为对自己失去信心转而扶持李宗仁?
思来想去,大师还是觉得重庆不可轻弃,他最后决定让胡宗南分出部分兵力南下驻防重庆,反正陕北共军不过只有两、三万人而已,即便分兵也足够碾压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