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
萧韫!
他怎么在这?
宋观澜知道身份迟早暴露,却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她不动声色地撇清关系:“关娘子?公子认错人了吧?”
来之前就猜到她不会承认,此刻看她装傻,萧韫仍旧止不住发笑。
他曾为她心动,曾恨她薄情,也曾后悔与她争执,直到明晰她的身份,才知一切如此可笑。
可笑到自已被愚弄至今,她还死不承认。
门外甲胄交击声渐近,萧韫慢悠悠向她走去。
昔日情人见面没有声泪俱下的控诉,也没有久别重逢的缠绵,只有暗夜中翻滚涌动的猜忌和防备。
宋观澜是,萧韫也是。
“禁军马上就会搜过来,你确定要浪费时间与我争辩?”
他一路跟着宋观澜,见她进了赤霞园,还当她是来寻欢作乐。
可她避开禁军搜查,一心想逃,萧韫便知她定是做了什么,此时才会身陷囹圄。
他没猜错。
门外有禁军,身后无退路,房中一个萧韫,无论此人是死是活,只要有人打开门看到他,都将是个难以解释的大麻烦!
她开门见山:“你想怎样?”
听听,如此无情。
萧韫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我说想找你论论旧情呢?”
宋观澜摇头:“闻潇或许会,但萧韫不会。”
喉头滚动,他竟笑出声。
当初愿意和关娘子来往正是因她谈吐不俗,内心将其引为知已。
没想到闻潇变成萧韫,关娘子变成宋观澜,她还是能一眼看穿自已。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恐惧又兴奋,痛苦又欢愉。
走到近前,他抬起手,宋观澜下意识偏头躲避。
“别动。”
温热的指腹落在她唇边向外滑去,艳红的口脂胡乱晕开,凭空引人遐想:“眼下只有我能帮你,不是吗?”
萧韫解开腰带,宽大的外袍顺着肩线滑落。
宋观澜侧过身,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他低笑两声,缓步走向内室的床榻,赤霞园惯用的暖情香升起。
宋观澜长长吐息,摘下身上的配饰扔在地上,又蹬掉鞋履,扯松衣衫。
朦胧的纱帐里,他单手撑着下巴侧躺,如瀑墨发遮住赤裸的肩头,薄被掩盖春色。
她站在榻前久久不动。
萧韫低下头,脸颊轻轻磨蹭腕上的伤疤:“怎么,怕我吃了你吗?”
她没说话,抬手抓住纱帐向中间合拢,将他牢牢遮住。
房门被禁军踹开,厉声喝道:“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
宋观澜敞着衣襟,赤脚越过屏风。
廊外烛光照亮她的脸,为首的莫寻玥瞳孔震动:“宋观澜?你怎么在这?”
她靠着屏风,胸口露出的肌肤白嫩如新雪,笑容风流肆意:“来这种地方还能做什么?”
房中没有点灯,隐约可见她唇畔晕开的口脂,满地散落的衣衫珠饰,昭示着方才激烈的战况。
莫寻玥哑然失声,二人没有深交,可宋观澜不像会狎伎的人啊!
双眼向床上看去,被褥隆起弧度,床上有人。
目光被她敏锐察觉:“莫娘子要进来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