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就怔住了,这个提议有些越界了。
更别说他今天原本只是打算慰问一下就走的。
对方是有未婚妻的人,按照常理,桑晚榆应该拒绝,且与对方保持距离。
可当她对上那张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脸庞时,理智瞬间溃不成军。
几乎是本能的,她报出了自己在临城的住处。
话已开口,而且对方到底是救过自己两次。
送一程,也是应该的。
唯一一点,就是不能让未婚妻安诺知晓,不然她准要闹的。
小姑娘对他占有欲强得很,不喜欢他和其他女人走得近。
他今日本来是要和安诺一块来的。
但安诺临时有场戏,前面就飞离临城了。
这几日,他和安诺天天都会来医院看望桑晚,总不能今日就不来了。
怎么都得来到对方出院,再三思考下,魏清然最终还是决定独身一人过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一个名草有主,不好太过于熟络,一个则是有意保持距离,不想破坏对方安宁的生活。
“到了。”轿车路边停靠,魏清然回头看向后座的桑晚榆。
“谢谢。”桑晚榆微微颔首,随即便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这时,魏清然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晚,为什么喊我阿兄。”
桑晚榆闻言瞳孔剧烈收缩。
“你——记得那晚?”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魏清然。
“那日你挡在我面前,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幅画面,所以,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是你用了什么法子,抹去了我的记忆,是吗?”
桑晚榆缄默不语。
魏清然定定地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接二连三、不要命地挡在我面前。我们以前——认识?”
桑晚榆,“……”
她垂下眼睫,敛起所有情绪,语气冷淡地说:“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你和我未婚夫很像,之所以出手救你,也是因为把你看成了他。”
未婚夫?
魏清然眉头微蹙,目光不自觉地在桑晚榆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你未婚夫和我长得很像?”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嗯,很像。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桑晚榆轻轻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却藏着难以言说的落寞,“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像一柄钝刀,突然捅进魏清然的胸腔。
他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传来莫名的绞痛。
“抱歉。”他声音哑了。
桑晚榆摇摇头,阳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被照亮的那侧睫毛染成金色,藏在阴影里的那侧却闪着细碎的水光。
“没关系。”她手指搭上门把,“当年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金属把手被攥得发烫,“所以看到你这张脸时,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
推开车门的瞬间,初秋的风灌进来,吹散了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
她停顿了半秒,声音混在风里:“安小姐很爱你。”
车门“砰”地关上,像给这场对话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