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流氓!”
流氓不流氓的,赵宇林不在乎,总之是免于惨遭蹂躏的命运了,正色看向陈思瑶,问道:“那些劫匪的底细,查清楚了么?”
陈思瑶皱皱琼鼻耍起了性子:“现在是做笔录时间,应该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赵宇林一点没惯着她:“做笔录问来问去就那么屁大点事儿,这件案子应该谁向谁提问,你心里没数吗?”
陈思瑶不依不饶道:“案件应该怎么查是我们警方的职责,你救了人的确有功,但也轮不到来操心警察怎么查案,老老实实配合调查才是你身为市民的本分!”
孙乐灵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她的保镖只有她能凶,别的女生不可以:“喂!你这个警察什么态度啊?你问问题就可以,我们问就不可以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陈美仪拍了拍小闺蜜的柔弱香肩,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转过眼神,微笑地面向陈思瑶,淡然道:“身为此案的受害方,我想我们有权利知晓案情调查进度,您说对吗,警官?”
她将最后两个字眼咬得重了些,没有针锋相对,却兀自平添几分软刀子的威力,戳得陈思瑶乖乖就范。
赵宇林亲眼见到强势警花吃亏,心里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似乎腿上的枪伤痛楚都减轻不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打架玩枪或许还行,嘴上功夫跟人咄咄相逼也还行,偏偏陈美仪这种知性婉约跟你讲道理的类型,是她的天敌。
最无奈的是,看着陈美仪,她生不出半点反唇相讥的念头——
这是一位明媚如春风的知性佳人,身上有着极为独特的气质,仿佛跟这样的人唇枪舌剑本身便是一种失败,无论结果,都会显得自己特别像个傻叉。
况且陈思瑶也实在没有自信,能一个人吵赢三张嘴,只好瘪着嘴悻悻说道:“被你当场击毙的那几个人,只是小喽啰,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所以,到底是查清楚了,还是没查清楚?”赵宇林再次问道。
陈思瑶想了想,答道:“查清楚了,也可以说没查清楚。”
赵宇林听到这种回答,并不着急,看着陈思瑶静待下文,于是陈思瑶继续娓娓道来:“那些人的身份很容易就能从档案里翻出来,籍贯前科家庭背景等等,但能查到的也就仅止于此了,其中三个人甚至都没有任何犯罪前科,底子非常干净。”
赵宇林弯曲着食指在自己鼻尖上来回摩挲,说明他在思考,这是当雇佣兵以来养成的习惯,问道:“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顺藤摸瓜。”
陈思瑶谈起公事,很快收敛了情绪,小脸清丽但专注,认真道:“从他们的家人着手调查,应该能盘问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再一步步深入。孙小姐的身份特殊,既然这次的劫持案已经造成这么大的社会影响,牵涉到警方,那么就不再是死人恩怨了,局里的领导对这个案子高度重视,不找到他们效命的幕后主使,就不算结案。”
赵宇林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问那个不太像聪明人会问的问题:“那要是从他们的家人嘴里,一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呢?”
陈思瑶被问得怔住了,这种可能性她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有意地不往那方面想。
正如她刚才的叙述,劫匪们的底子都干净得不像话,十有八九人死了线索就彻底断了,但她又不能去怪赵宇林下手狠,说到底,当时是赵宇林孤军深入虎xue,才安然解救出孙乐灵,换言之能保证孙乐灵毫发无损,已经是万幸。
赵宇林依旧不停的摸着鼻子,他当雇佣兵的那几年,干的基本都是属于法度之外的勾当,这并不代表他对体制内的情况一无所知。
警察是法律的守卫者,所以他们办事,也必须在法度容许范围之内,掣肘不少。因此,眼下警方想要追根究底,最大的难题,便是追查渠道的匮乏。
“我听过那几个匪徒说话的口音,杂散得很,都不是本地人,我估计多少年没跟家里联系都有可能,从他们家人那边,恐怕不好入手,你们不妨调查一下,他们在外面都有哪些狐朋狗党,没准儿酒后失言会说些什么。”
这是赵宇林给出的建议,陈思瑶听后眼神略微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配合。”
赵宇林摇了摇头,这点建议聊胜于无,作为常年跟各类案件打交道的警察,人家自己也能想到。
至于最终是否找得出一根连着瓜的藤,其实全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真到无计可施的地步,赵宇林就只能动用自己那点不太和谐的力量参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