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意用字来探问病情,当下又是摇头,“早上你刚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若是这样的通透性子,
又得了这样的病,必定是要受苦的,可,能有惧直说,有怒敢言,也算是不错,但现在
看你这清明时的样子,分明不是通透,而是精钻太过,别人还没看出什么,你脑子已经
转了几个来回,这样的耗法,不是苦,而是博命。”
“您真是太夸奖我了”,沈逸不置可否,“其实我笨的很。”
“是,太笨,须知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你这样思虑过重,迟早害人害己,那孩子,不就
是吗?让你逼得有气没处发,有怒不敢言”眼见自己刚说完这句,边上沈逸一个踉跄,
老者赶忙扶着他坐在边上圈椅,拉过手就给把脉,可没曾想对方稍一缓过来便笑着将手
抽走。
“不用给我看,我自己的病,我心里清楚。”
“怎么?”老者看着对方笑的颇为从容还以为他起了死志,却没想那人突然问,“您听到了
吗?”
“什么?”
“蝉鸣”
老者不太明白这年轻人突然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的树,吱嘤~
吱嘤~~
沈逸听了半晌才开口,“人这辈子,就像这枝头上的蝉,该亮一嗓子的时候,别吝惜,不
然季候一过,就了无痕迹;反过来说,亦然,别看它现在蹦的欢,症候到了,想不歇着
都难,所以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说着沈逸右手按上胸口,“这几年且活着,可以后,
想留也留不住。”
秦瑞看看沈逸说这话时眼里不带一点哀戚,到底得说,这是他这些年见过最明白、最通
透也最固执的病人,看着他你就能明白,什么叫做,人活着,就为了争口气。
【此心可问天】
这之后几天,沈逸日日跟着虞墨来看诊,知道需要花的时间比较久,便让周树青将文件
之类也给带上,于是方如进趁机给老者家里添了一台空调,一台风扇,这事若放在以前,
秦瑞是肯定不收的,可看着沈逸坐在旁边,衬衫后襟整个都湿透,便没有推拒,倒是在
安装时,沈逸不让放在看诊这里,只许将电扇搬来,“大凡来看病的体质都虚,这空调
摆在这儿也不实用,我看还是放到堂屋去吧。”老者听了也没反对,想着第二天沈逸就会
搬到里面去,可依然没有,对方仍旧坐在窗台前,面前摊了一堆文件,偶尔有穿堂风吹
进,便会看到对方撕扯下衣领,让风透进去,之后又十分专注。
“其实你没必要待在这儿吧”,老者不甚赞同,“虽说空调风不是正风,可这过热的暑气,
对你也没好处。”
沈逸擡头看看对方,“那我应该在哪?”说着转头看看虞墨头顶都扎上针,便放下笔,“他
都这样,我合该如此吧。”
虞墨没办法大幅度摇头,只好再次老话重提,“这真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沈逸刚问完,见虞墨又要开始说道,忙上前按着对方手,“算了,你说不是
就不是吧,反正不留在你身边我也不放心,就让我待在这吧。”
这话一出口,虞墨又没办法再阻止,最近都是这样,沈逸变的惯于认错,人看起来也
随和很多,经常自己让他不要太劳累,多休息,他就乖乖去睡觉,说不让躺在床上看文
件,便立马阖上没有半点迟疑,唯独来看诊这事,是怎么劝都不听,不过沈逸也没有硬
顶,更不会像上次一样霸气却逼死人的整句‘我就是道理’,反而总拿好话来填补,这不经
常就是这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其实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随着这几天理疗加中药下去,
虞墨已觉得身体恢复了八九分,只是那人坚持治病就要断根,而且眼底的血还有些没退,
那人一看便叹气,搞得自己恨不得在家都带上墨镜,生怕这人再自责出个好歹来,所以
自己见天说的也是这句,“真不是你的错”,可这错,到底又在谁呢?
“都怪我,都怪我!”周树青看看沈逸圈出来的错处,忙拍下来传回去请办公室人员修改,
方如进那边电话接起第一句也是“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此看来,似乎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