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病所有人都跟着犯了错,而只有自己是对的,是受害者,这可能吗?再看看重新埋头批
阅文件的沈逸,这都一个小时过去,脚边仍然还有七八份待签,而除了这些,虞墨知道还
有一些通过BPM发来的电子报备,基本上沈逸自从正式回公司开始,每天都保持着相当的
工作量,可他没说什么,还不时的擡头和老者沟通几句,“他昨晚能侧身躺了,听起来气
也顺了不少。”
“应该的,岔着的气消了,自然就能睡得安稳。”
“可胃口还是差点”
“这种天,是个人胃口都差,不过药方我会再改改,除了活血的,再加些健脾胃的进去。”
“哎,您受累~”
如此这般的沈逸还会有错吗?虞墨静静的看着,等到他和周树青两人一起出去打电话,
才再次央求老头,“给他也看看吧”。
老者仍就不接话,方如进在旁边也不做声,其实不是秦瑞不看,事实上这几天他有事没
事的就盯着沈逸,可是望闻问切,天天只望,哪里能瞧得了病,而且看着对方这几天状
似好说话很多,可事实上还不是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这会就连吃什么药,开什么方,
那人都一一过问,根本是变相的全面接管,只是法子不同,这样的性子和心思,就是秦
瑞也无可奈何,对方更是看准了自己不会将他那天说的话学给旁人听,这就更让他张不
开嘴,只能支应方如进帮着岔开话题,“你说这天还真热哈,要是下场雨就好了。”
“恩,谁说不是呢!”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一个多礼拜,最后终是将雨都说下来了,可虞墨仍就没能等到老者为
沈逸看一次诊,因为两人已从中医理论又说到了书法去了,“我估计你生平写的最好的就
是这‘沈逸’二字。”
沈逸看了看文件上的签名摇摇头,“不是,是这个‘准’字。”
“哦?”老者见沈逸也不担心自己泄密,边问“怎么说?”边拿起已签好的文件一个个看过
去。
“你看,这准字从冫本指冰、冰冻,引申指凝固;又从隼省,隼省亦声,又是猎隼,游弋
于空中,整日寻找猎物,引申指鸟头、尖头,这两个联合起来表示尖头凝固,就有目标
明确不再游移之意,所以我在写这个字时也是如此,必是我先深信此事可行,才签这个
字,然后下属才会照此办理,所以要说气韵,这几年,数这个字我写的最好,到名字时
神已经散了,于是越发潦草。”
“也对,也对”,老头摸摸下巴,又拿起沈逸特意送来的紫毫沾着点清水在茶几上写了一
遍,“确实差点意思,看来这书法一路,确实最能反映心意、心智、心性,只做消遣,确
实少了意境,还是要先入世,再出世,才能练成一笔好字。”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虞墨却想哭,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倒是周树青这时
回头正好看见虞墨一脸的莫可奈何,凑到旁边,“怎么无聊啦,须知这文中有戏,戏中有
文,识文者看文,不识文者看戏。”
虞墨见连周树青这样五大三粗的,被熏陶几日都内秀起来,当下HOLD住,“怎么看中医
还得拼国学啊,我就不明白了,扯了这好几日,到底有什么用,这老头还不是一样不肯
给沈逸看病。”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周树青提醒着,“你们第一天来时这老头什么样?老方可说了,他
这师傅脾气甚怪,少有合眼缘的人,以至一辈子就这么孤单一个,而且开出的方子绝不
修改,是个真正孤清的人,可现在怎么样,不止和颜悦色,而且肯给改方子,你当这是
谁的功劳。”
音中有调,调中有音,懂调的听调,不懂调听音,虞墨光听周树青的弦外之音,就知道
这人对于沈逸的手段不止是佩服,而且还有些为人父的骄傲情绪在里面,可他不觉得,
他不喜欢沈逸八面玲珑,不喜欢沈逸为任何人、任何事低头,他宁愿沈逸一事无成,却
岁岁平安、康健,也好过现在这样,不止劳力还伤神。
终于到了最后一日结束,虞墨见沈逸临走时竟是一躬到底,从礼数到做人都无可挑剔,
只剩下无奈的叹息,这人还真是蛇打七